元祖抬手指了指那道從萬仞高崖上飛湍而下,砯碣震天,水沫飛濺的瀑布,道:“那便是正門了?!?br/> 江徵歆怔怔地望著元祖指的,此間最大的瀑布,
奔騰而下——
聲震山岳——
雷霆萬鈞——
粉身碎骨——
江湖人都是這么開玩笑的嗎?
“祖先生,這里肯定還有其它的路,對吧?”
“當然有,山下均未設阻,隨便怎么走都可以,只要能爬上去就行,不過山上數百道的暗箭機關你都要過一遍,還要設法躲開巡邏弟子的視線才行。”
怎么聽起來都是死路一條?見元祖沒有開玩笑的意思,江徵歆惴惴問道:“那我們走哪一條?”
“當然是走正門了,回自己家難道還要偷偷摸摸的嗎?”
江徵歆咽了咽口水,勸道:“我們還是旁門吧,看起來好似容易些。”
“小丫頭,有我們在,你怕什么?你跟我來。”
說著他帶江徵歆走到了瀑布之下,虎掌高抬,以雄渾的內力將水簾托起,打開了一條水汽氤氳的通道,“怎么樣,沒騙你吧,自己家的門有什么打不開的。”
江徵歆失笑,別家都是石門木門,沒想到寒弦宮竟是水門……若非有點功夫還真進不去。她早已聽說內力高深之人可將掌風掃到幾丈開外,震斷大樹巨石,如今親眼得見武學高深精妙,不禁心悅誠服。
四人走過水幕后,一切變得豁然開朗,水光瀲滟,草木蔥蘢,綿延而上的石階一眼望不到頭,遙遙消失在幽郁的山林之間。
石階起始處正站著六名守門弟子,見有人兀自闖入,執(zhí)劍走向四人詢問來意??蛇€未等宇文晉開口作答,六名弟子已被洺玥嚇得神色俱變,紛紛拔出佩劍戒備起來,另有一人倉皇跑上山去傳報——紫瞳之人來自投羅網了!
元祖對著踉蹌上山的弟子大喊:“去告訴問天老匹夫,少主回來了,他祖爺爺回來了,晉老頭也回來了,讓他快快出來迎見?!?br/> 守門弟子被氣得滿臉通紅,大著膽子喝問元祖:“你……怎敢口出狂言,管我們宮主叫……叫老匹夫。”
“我叫他老匹夫怎么了?我還叫他龜孫子呢,當年若不是我犯糊涂,讓他爬上了宗主之位,他如今也沒能耐把追殺令下著玩?!?br/> 一旁的宇文晉看出了江徵歆的疑惑,向她解釋道:“寒弦宮主之下有四位宗主,宗主之下又有八位門主。論武學才干,元祖配得上宗主之位,但他懶惰,把宗主之位讓給了問天,自己甘心只當門主,于是才致問天有了權力號召舊部,登上宮主之位?!?br/> “原來如此,那宇文先生您是……?”
未等宇文晉說話,元祖就搶著答道:“他自然是宗主,你看他的模樣也應猜到了,不過我年輕那會兒可比他俊,我若想當宗主也沒他什么份?!?br/> 宇文晉冷哼一聲,一枚銀葉鏢飛向了元祖:“滿口胡言,寒弦宮向來良才善用,能者居之,若論相貌,你連門主也當不上。”
元祖閃身躲過,咬牙道:“宇文你是不是瞎啊……”
二人多年未見,只熱乎了一會兒就掐到現在,實是因為積習難改,從年輕時就如此相處了。宇文晉足智多謀,心性堅韌,很少有事情能動搖他的心志。正因如此元祖才喜歡撩他的逆鱗,并孜孜不倦以此為樂,一旦看到宇文晉生氣,他就開懷不已。宇文晉最初還忍著性子,不與元祖一般計較,到后來實在忍無可忍,便開始對元祖“痛下殺手”,憑借自己的聰明才智以及更勝一籌的武功對元祖進行言語和身體上的雙重攻擊。是以龍虎相斗,勝的總是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