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徵歆沒有將自己去慕容山莊的事告訴任何人,既然她只能一個人去,便不想讓別人為她擔(dān)心,因此她只對江徵羽他們說自己要去川南玩一趟。
臨行前她來找洺玥,不是來道別,只是想來看看他。
也許這是最后一面。
剛一進(jìn)府,江徵歆就聞到特別濃重的藥味,恰巧南宣端著湯藥路過,江徵歆叫住了他,問:“宣兒,是誰病了?”
南宣看見江徵歆,臉一下苦了下來,說:“歆兒姐姐你快去看看宮主吧,前天夜里他暈倒在院子里,心口一直疼得厲害?!?br/> 江徵歆聽后一驚,前天不正是洺玥為自己做冰糖葫蘆的時候嗎,他送自己回家時還好好的,怎么突然間就痛到暈倒,難道真的是受了涼?
江徵歆沒有再與南宣說什么,急忙跑進(jìn)了洺玥的屋里。
洺玥正躺在床上沉沉睡著,連開門的響動都沒有將他吵醒。
他的臉色很蒼白,像白櫻上凝結(jié)的霜,沒有一絲血色,呼吸也不似平時那般均勻,眉心一直緊鎖著,像是沉入了夢魘,愁眉不展。
江徵歆心疼極了,卻不敢將他喚醒,在床邊坐下,伸手撫上洺玥的臉,用很輕的聲音說:“小玥,我就快找到仙鹿角了,你再等等,我一定會治好你的?!?br/> 不知過了多久,洺玥醒了過來,他看見江徵歆的那一刻目是溫和的,而后迅速冷了下去,低聲說:“你來了。”
江徵歆有些恍惚,有些錯愕,洺玥從未對自己這么冰冷過,甚至比之前與自己刻意保持距離時更冷。
但她沒有顧得上去細(xì)想這些,對洺玥說:“是,我來看你,你感覺好些了嗎?”
洺玥勉強(qiáng)撐著身子坐起來,然后說:“無事,練功有些累,所以睡得久了些?!?br/> 他看起來一點也不像無事,臉上倦容很重,墨發(fā)散落著,千絲萬縷地垂在胸前,紫瞳中黯淡無光,如被迷霧籠罩。
江徵歆緊咬嘴唇看著洺玥,即便他裝作一點事都沒有的樣子,但江徵歆依舊能看出他的憔悴與虛弱。曾經(jīng)每每心脈疼痛的時候他都隱藏的很好,唯有這次是真的痛到了極致,所以即便很努力,也還是露出了馬腳。
江徵歆說:“不要騙我了,南宣都已經(jīng)告訴我了,你怎么會突然暈倒?叫鐘神醫(yī)來看了嗎?”
洺玥皺了皺眉,極不耐煩地道:“我已經(jīng)說過無事了?!?br/> “……”江徵歆被洺玥這樣的神情嚇到,眼睛微微睜大。
洺玥看她的樣子,猶如千萬根針在扎自己的心一樣,痛到不行,但他仍強(qiáng)忍著,裝作冷漠至極模樣。
他很恨自己,一直以來都以為自己是保護(hù)她的人,沒想到終變成傷害她的那個人了。
江徵歆垂落眼簾,柔聲說:“我不問了,你不要生氣?!?br/> 洺玥沉默了一會,說:“過兩日我要回寒弦宮了,以后應(yīng)該也不會再來京城。”
江徵歆心里一滯,不再來京城了?那是不是意味著見面的機(jī)會就更少了,如果自己想他了怎么辦?
雖然不希望這樣,但江徵歆也沒有要求洺玥以后?;貋砜醋约?,只是乖巧地點點頭,說:“好,那我去寒弦宮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