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民縣雖位于邊境,卻很繁華,很多商人出境都會經(jīng)過這里。雖然大唐嚴(yán)令不得把糧食賣給外國,可是茶葉、絲綢等貨物一樣很受突厥人的歡迎。商人冒死往來于兩國之間,獲利自然無數(shù)。
冷鋒低聲對李承乾說:“承乾你看,單單這一個縣,如果商稅收入正常,每年都能給國庫的收入增加近五十萬貫,大唐與很多國家接壤,這樣的地方絕對不止一處,再加上西域那邊甚至有中亞、歐洲的商人入域。你覺得去年國庫歲入二百余萬貫正常嗎?”
李承乾很是憤怒地說:“當(dāng)然不正常。”
正說著,冷鋒等人跟隨著捕快進(jìn)了縣衙。
都說當(dāng)官不修衙,在這里得到了充分的體現(xiàn),縣衙外圍建筑顯得破破爛爛,年久失修。
可是到了內(nèi)院,就不一樣嘍!亭臺樓閣,無不精美異常,最離譜的是,院子里的一角居然圈養(yǎng)著一只老虎,一只豹子,還有一只猞猁?椿\子里的肉塊,顯然是大塊的牛肉。
就連冷鋒也開始羨慕這幾只猛獸了,在關(guān)中,牛和人一樣,是要記錄在案的,私自宰殺耕牛是大罪。就連皇帝陛下,也只能吃病死發(fā)售的牛肉。冷鋒過年想吃一頓牛肉餡餃子,都等不到病死的牛肉發(fā)售,李二牛見冷鋒抓耳撓腮,不忍心,才去市場隨便揮了一棒,“不小心”打死了一頭老牛,雖然肉老了點兒,可是也是牛肉不是?
想象中的癡肥縣老爺居然是一個消瘦的中年人,看他短須修理得利索,腰桿挺得筆直,嶄新的綢緞衣服穿在身上光鮮無比。好一副朝廷重臣的樣子!跟他一比,魏征那個穿著洗的發(fā)白的官服的家伙簡直是在給朝廷丟臉。
“縣老爺,就是這幾個人!辈犊旃桓迸艠。
“哦,那就送到西郊倉庫去吧,那里還缺幾個搬運貨物的!
縣老爺一句話就給冷鋒等人判明了去處。
“縣老爺,俺們就想種地,不想做工啊!比纷蛹泵。
“做工?做什么工?哦,帶你們?nèi)ツ睦锎_實是做工,不過是做苦工。哈哈!”
縣老爺一揮手,就有幾個捕快持刀堵住了門口。
“識相的老老實實當(dāng)苦工,還能有你一口飯吃,要是不識相……哼哼!辈犊鞊]舞著刀,作勢欲劈。
三狗子這家伙有向二狗子影帝路線發(fā)展的趨勢,此時一腦袋杵在地上,嚎啕大哭:“大老爺呀,皇帝陛下不是說只要流民出山就能上戶籍,有地種嗎?為何我們卻要做苦工?”
縣老爺大笑:“陛下當(dāng)然是這么說的,可是我們這兒的好土地本來就不多,分給你們,我的手下種什么?你可要知道,在安民縣,皇帝說了可不算,我說的話才算數(shù)!”
“放肆!”
聽到這樣大逆不道的話,李承乾立時火了:“父皇宵衣旰食,就為了流民能夠出山,安居樂業(yè),不想一番偉業(yè)竟然被你這等小人破壞殆盡!”
縣老爺被李承乾“父皇”的稱呼嚇得不輕,再仔細(xì)一看,立刻發(fā)現(xiàn)了端倪。
哪里的流民會有一雙做工精致的鞋子穿?這些人看似狼狽,但是身上的衣料可不是流民能有的。
“太子李承乾?”縣老爺驚疑不定地問。
“正是孤!”李承乾昂起頭。
縣老爺剛想跪地,可是轉(zhuǎn)念一想,憑什么呀!就憑他們這四十幾號手無寸鐵的人?
彎下的膝蓋立刻繃得筆直,縣老爺嘲笑道:“既然你說你是太子,你有什么證據(jù)證明?哼哼,就算你是太子,難道還打算活著出去告我的狀?來人!這些個人意圖謀反!給我全都?xì)⒘!?br/> 李承乾沒想到坦白身份不僅沒有奏效,反而激起了縣令的殺心,撩起衣擺,抽出了他綁在大腿上的軍刀。
“別殺人,要活的!崩滗h按住打算迎戰(zhàn)的李承乾,對手下吩咐道。
不過十幾個捕快,迅隊的隊員甚至不需要武器,就把他們一一拿下,縣令也被捆起來踹倒在地,哀嚎不已。
“師父,我們怎么辦?”李承乾第一次感覺自己是如此無力,空有太子的身份卻什么也做不了。
“縣令出了問題,那么一州刺史也有罪責(zé)。這里距離豳州城不算太遠(yuǎn),快馬前去不過一天的時間,你應(yīng)該去信讓你舅舅提審豳州刺史,同時寫信告訴你老爹這里發(fā)生的事情……”
聽了冷鋒的話,李承乾立刻去縣令的書房尋找筆墨。
寫完給舅舅和老爹的信,李承乾想了想,又寫下了一張公告:
“太子教:今安民縣安撫流民政策為小人所改,面目全非。今后政策將回歸本源。孤曾深入大山,與流民共食共寢,親歷流民哀痛,故下令,凡安民縣周邊流民,出山安居者,再免三年賦稅,遣工匠為之立居,不取分文。凡先前出山,遭受迫害者,可至縣衙處領(lǐng)取補償。安民縣縣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