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庭這火氣來的毫無征兆,讓顧聞柯有些招架不住。
飛機(jī)落地,一向從不主動出苦力的馮庭,主動跟著李易安去取行李箱。
男人視線掃過來,抿了抿唇。
守著李易安,實在低不下頭道歉。
他其實剛才只是隨口一句話,怎么想也不至于讓她真動氣。
不過從反應(yīng)來看,馮庭是真動氣了。
她帶著墨鏡,從他身邊擦肩而過,除了不搭理他,跟吳巡和李易安倒是很有的聊。
“你說的是張秘書么?我怎么感覺跟我認(rèn)識的不一樣?”
“人本來就有很多面?!?br/> “那還真是個好男人,怎么沒讓我遇到……”
“趕緊打住,人家孩子都上小學(xué)了?!?br/> “……”
顧聞柯聽到這里,臉色陰沉些許,下屬談公司八卦,老板只能聽著,插不上嘴,也不好插嘴。
隨后拿著手機(jī)去了衛(wèi)生間。
馮庭挑眉,目送顧聞柯,等男人走遠(yuǎn),才又繼續(xù)跟李易安說笑。
最近一直跟張秘書沒有聯(lián)系,這會兒說起張秘書,李易安跟他共事多年,相比兩人交情不錯,就順便問了句:“張秘書現(xiàn)在跟妻子怎樣了?”
李易安說:“自從張秘書過去,關(guān)系緩和不少,妻子還是主動打電話跟他商量家里的事情,還別說,距離果然產(chǎn)生美。”
馮庭笑瞇瞇說:“凡事有利弊,距離不光產(chǎn)生美,還會產(chǎn)生小三?!?br/>
李易安聽了心里咯噔一下,“那我回去囑咐囑咐他?!?br/>
取完行李,四個人從機(jī)場出來。
這會兒登機(jī)的人比較多,一起下飛機(jī)的乘客,基本走個差不多。
顧聞柯走在前面,馮庭與其余二人走后面,他用眼角余光去注意她,刻意放慢腳步。
出了門,一抬眼,誰知就瞧見兩輛熟悉的私家車,前面一輛是黑色賓利,周可嵐平時出門開的車。
男人頓住腳,望過去。
馮庭意識到男人臉上閃過一絲不悅。
她抬眼,就瞧見車門打開,黑色賓利車上下來兩個人,其中一個便是周可嵐,她穿了一件大印花海邊風(fēng)的一字肩長裙,今天陽光并不算熱烈,下車同時從車?yán)锬昧艘豁敶竺遍艿姆凵幙椕保魃?,機(jī)場空曠,風(fēng)微大,帽子戴不住,她剛走兩步,帽子就險些被吹跑,只好單手捂住頭頂,頂著風(fēng)往這邊走。
而周可嵐身邊,跟了一位長輩,兩鬢黑發(fā)摻雜著白發(fā),陽光下泛著銀邊。
馮庭翹了翹嘴角,抬眸去瞧顧聞柯。
顧聞柯這幾天出差,周家人看樣日子極其難捱,顧聞柯剛落地,就被堵在機(jī)場了。
結(jié)合最近周家的動蕩,馮庭盲猜來人是周可嵐三叔,也就是周稟然三堂哥,周稟然對家族企業(yè)插手并不多,回來之前,周家事無巨細(xì),都是周稟則和幾個長輩在打理。
周稟則比周稟然大十五歲,所以相對來說,也已經(jīng)四十好幾,將近五十的年紀(jì)。
周稟則和周可嵐朝這邊走,剛走到跟前,黑色賓利的司機(jī)又下來,身穿廉價西裝,一路小跑著扣扣子,走到顧聞柯眼前,言辭禮貌,舉止恭敬,“顧總,我?guī)湍研欣钛b上?”
顧聞柯看一眼司機(jī),把行李箱推了過去。
周可嵐在娘家人面前,指望顧聞柯?lián)窝陬櫬効旅媲?,指望娘家人撐腰,眼下周稟則看著,她也不敢太冷落自家丈夫,一臉欣喜的挽住顧聞柯的手臂。
“你回來怎么也不提前告訴我一聲,我還是從三叔嘴里聽說的。”
周可嵐說完就朝馮庭這邊看了一眼,馮庭的視線在顧聞柯手臂上停留三秒,轉(zhuǎn)頭去,淡淡的看向別處。
只聽男人說:“嗯,臨時改的行程?!?br/>
“改行程也要告訴我嘛,我也好來接你?!?br/> “不告訴你,你不也能知道?”
“……”
男人今天顯然不想守著某個人演戲,所以無視周可嵐情侶之間的撒嬌抱怨。
隨后,還自然地把胳膊從周可嵐手中抽離,去與周稟則握手:“三叔怎么親自過來了?”
周稟則皮笑肉不笑的說:“小顧你日理萬機(jī),我不親自過來,想見你一面比登天都難?!?br/>
話里有話,顯然對顧聞柯最近袖手旁觀的態(tài)度不滿。
顧聞柯低頭淡笑,“三叔真會說笑,每次說話都那么夸張。”
周稟則右手搭在左手手腕上,攏在身前,眼下這種境況,還像個身居高位的老干部似的,“周家準(zhǔn)備了晚宴,今天要給你接風(fēng)洗塵,咱們就別干站著了,走吧?”
顧聞柯行李被司機(jī)接走,這會兒已經(jīng)裝進(jìn)黑色賓利的后備箱。
顧聞柯回來之前,就知道周家人會找他,按照以前霸道的行事作風(fēng),有所預(yù)料。
他沉吟了一會兒,回身看了看馮庭李易安和吳巡。
又看向周稟則,問:“三叔,今天是家宴,還是談工作?”
周稟則不知道顧聞柯這么問的深意,想也不想,“家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