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一丁出手便鎮(zhèn)住了眾人,石狐心知今日之事無法善了,只有以死相搏了。
其余的大漢看見石狐拼命,只得再次舉起鋼刀分別吶喊著沖向清風和天殘道人,而剩下的三名青炎門弟子又開始準備施放法術。
卻見余一丁面帶冷笑,根本不回避沖過來的駿馬,只是再次抬起手臂,兩道氣指分別射在駿馬的前腿上,那馬匹才跑出兩三步,距離余一丁還有一丈多遠,卻突然往下一跪,口中發(fā)出痛苦的嘶鳴。
石狐大驚之下單手一按馬鞍,順著馬匹前沖之勢直接飛身而起筆直射向余一丁,而其余的持刀漢子聽見馬匹的驚嘶全都心頭一驚,手中卻是一滯……
“啊!”、“??!”
又是兩聲慘叫響起,清風和天殘道人利用這些大漢的遲疑,拂塵掃過一名大漢的脖頸,道劍則插進另一名大漢的胸口,瞬間各自再殺一人!
剩余的三名大漢慌忙撤身往回,往日里只有他們這樣欺侮敵人,哪里遇見過如此強悍的對手,片刻之間九名青炎山莊的嘍啰已經橫尸當場,就算昨夜在青年道士的手中吃了一些虧,那也是圍毆對方而被其偷襲得手,最終那道士還不是落得一個逃跑的結果,可是眼下這番情景已經令他們戰(zhàn)意全無。
石狐其實早有丟車保帥的念頭,他本打算利用駿馬的沖擊迫使余一丁躲避,而那兩名道人則被自己的隨從纏斗,他就可以利用期間的空當騎馬逃走。
誰知余一丁根本就不給他逃跑的機會,現在就連駿馬也折在當場,還在半空的石狐心中暗自叫苦不迭。
矩直已經接近休眠,估計再發(fā)動一次術法攻擊便會徹底失去威能,可是如果自己性命不保,這法器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對于石狐來說此刻已是生死關頭!
他的眼中閃過一道狠厲,猛然從懷中摸出一個小瓷瓶,直接拔下瓶口的軟木塞將瓷瓶湊到嘴邊,一股墨綠色的藥液就被他含在了口中,“噗”地噴了一半在矩直上,剩下的一半則咽進了肚腹。
做完這一切石狐已經飛到余一丁面前,此刻的他突然變得雙眼血紅,面容也有些扭曲,甚至隱隱有獠牙伸出嘴邊,背部不自然地微微隆起,像是脊椎突出了身體表面形成的骨刺,手腳也開始變細變長,整個人仿佛變成了一只躍在半空中的怪異獸類。
而石狐已經將手中的矩直當作一把匕首直直對準余一丁刺了過來,那法器被墨綠色的藥液一噴,已經從泛著紅光又變成一根黑乎乎的戒尺模樣,只是這回整個矩直除了渾身漆黑以外還隱隱透出一陣青綠的幽光。
那瓷瓶是鄭培雄送給石狐的保命之物,據說只有三瓶,鄭培雄自己留下了兩瓶,剩余的這一瓶則贈給了石狐這位副門主,只告訴他到了要緊的時候可以自己吞服也可以噴在法器之上,能夠迅速提高人體和法器的威能,但石狐從未使用過,只是一直將它隨身攜帶以防萬一,誰想今日便派上了用場。
余一丁在射傷馬腿后便將無形罡氣包裹全身,那馬匹跪倒在地又向前滑行了一段距離,基本上和半空中的石狐同時沖到余一丁面前。
余一丁伸出左臂再次對準馬頭射出一道氣指,直接將那駿馬射死,待那馬匹的尸身沖到他的面前時,余一丁左手在那馬頭上一擋一按,只聽見馬匹巨大的尸身發(fā)出“嘭”的一聲巨響,令人不可思議地被反彈到一旁濺起一陣塵土飛揚。
而此時石狐手握矩直也從空中沖到余一丁面前,余一丁只得險之又險地伸出右手一把握住已經遞到自己眼前的法器,石狐那張近在咫尺扭曲的臉上露出的獰笑,以及因為發(fā)力而微微張開的嘴巴中兩根閃著寒光的獠牙使得他的整張臉龐顯得更加面目猙獰。
石狐喝下的秘藥得自于鄭培雄,而鄭培雄的秘藥得自于一次奇遇,那還是他到了大澤之地拜在赤炎門下后,在一次外出歷練之時在蠻夷居住的深山老林中的一座洞穴中偶然獲得,同時得到的有祝融秘籍和三瓶秘藥以及一本祝融化獸術。
鄭培雄將兩本書細細參閱后得知,修習祝融秘籍可以極大地提升赤炎功法,并且祝融秘籍還有一個極為厲害的技能,可以通過法器攻擊敵人的識海,做到攝魂奪魄,而同時修習祝融化獸術則可使人轉化為人面獸身之態(tài),這也是蠻夷之地的先人們所尊崇的上古祝融真身的形象,所謂尊崇到極致必先求形似,再求神同,以期獲得先祖的蔭佑和巨大的實力提升,同時因祝融乃為火神,因此修習祝融秘籍和化獸術后再使用火系攻擊的術法將威力大增,并能通過意念遠距離攻擊敵人的識海。
而那三瓶秘藥則可以讓沒有修習過祝融化獸術的普通人在一個時辰內實現肉身轉化,在此期間將會變成半人半獸之軀,同時具備異常強大的攻擊力,若是修行者服用則本身的道法攻擊或者普通攻擊的威力將會獲得恐怖的提升。
回到赤炎門后鄭培雄將祝融秘籍交給了老掌門,老掌門看過后大為驚訝,赤炎門原本就尊火神祝融帝君,如今鄭培雄又尋來一本與所尊帝君相關的祝融秘籍,何況在老掌門親閱后并未覺得這本秘籍有何不妥之處,于是便依照鄭培雄的進言偽稱是自己偶然尋獲此書,并要求門下弟子全都修習此秘籍,鄭培雄也因此獲得老掌門的青睞而成為他最為親近的弟子。
而那本祝融化獸術和三瓶秘藥鄭培雄則是暗自留下,一直偷偷修習,直至日后赤炎門變成了青炎門又發(fā)生內亂,隨后便是鄭培雄回到家鄉(xiāng)。
直到鄭培雄重建青炎門,他才將其中一瓶秘藥贈與石狐,畢竟石狐是他的師弟,又在大澤之地的青炎門內亂之時協助他一起趕走了大師兄,并追隨他來到河口郡大槐樹村共同修建青炎山莊,當鄭培雄將河口郡的黃河河運生意收入囊中之后,石狐又堅守青炎山莊成為石管家并總攬招收門人和驅邪捉鬼的生意,絕對算得上是鄭培雄的左膀右臂,因此鄭培雄才將視為珍寶的秘藥分出一瓶給了石狐。
閑話少敘,此時余一丁握住矩直,只覺一股巨大的力量從法器上傳到他的手臂,震得他整條右臂都微微發(fā)麻,險些握不住那根法器,但他卻不敢松手,現在的他雖有無形罡氣護身,但是那法器既然可以震的手臂發(fā)麻,那么就說明石狐現在手上的勁道非常足,如果余一丁一旦松手,那矩直鐵定會朝他的面門刺來,到那時還不知道無形罡氣能否抵得住法器的沖擊呢,稍有不慎便會有性命之憂,為了抵擋住這股巨大的沖擊力,余一丁將左手也握上矩直,雙手死死頂住石狐的攻擊。
當馬尸揚起的塵埃漸漸消散,其余眾人仿佛看見了一副定格的畫面:
余一丁屈膝站在地上,左腿弓步,右腿后蹬,雙手死死握住石狐的法器,似乎在用盡全身的氣力抵擋對方的直刺攻擊。
而石狐仿若從天而降,手握矩直呈俯沖之勢刺向余一丁的面門,但是眾人都已看出石狐的異樣,那張臉的輪廓雖然還可以認出是他,可是猙獰的面容尖利的獠牙已露出獸類的模樣,同時他的四肢和后背的變化已經完全類似一頭真正的野獸。
兩人就這樣相持了片刻,其余眾人看著他們二人相斗都愣在原地,完全忘記了繼續(xù)攻擊。
最后還是余一丁“哈”的一聲大喝,雙手同時發(fā)力,狠狠地將石狐連人帶法器一起推了出去,自己也后退了兩步才穩(wěn)住身形,而石狐則是在半空中輕巧地一個后空翻穩(wěn)穩(wěn)地落在地上,可是他落地的姿勢卻不再是站姿,除了拿著矩直的右手平伸繼續(xù)指向余一丁外,兩條腿都是膝蓋和腳尖著地,左手成爪抓在地面,后背上的脊柱似乎一塊塊地隆起,他的兩眼依舊死死盯住余一丁,口中發(fā)出一陣低低的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