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機似乎化解了,但畢竟是打了未來的皇帝,怎么想這也不是一個很好的苗頭,想在大明混,而且還要混的好,原則上,是要千方百計的巴結這個時代最大的官才是正路,結果,自己還大大的得罪了他,他可不是一個有心胸擔待的主。而這,正是這位爺?shù)男宰?,即便是自己錯了,那也要找人頂缸,這才有了,朕非亡國之君,而臣卻都是亡國之臣的謬論。
自己是絕對不會錯的。
想想穿越以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自己的性子竟然越來越暴躁,比如打了信王朱由檢這個魯莽的舉動,本來是可以忍耐下來的,他不過就是向做個憤青,利用下報紙來維護一下天下正義,不過是自己生活窘迫,想要白拿三分干股,改善一下生活,其實想來,這這個要求不過分,畢竟沒有全部沒收嗎。這時候,破家的縣令,滅門的府尹,這是常態(tài),作為皇帝的親弟弟,還沒紈绔的吃光抹盡,已經(jīng)很給自己面子了,自己怎么就動手打了他呢。
越是這樣想,就越讓呂漢強后悔,非常的后悔。但正所謂,這天底下沒有后悔的藥,如果可能,唯一的方法就是再次穿越回去,可是看看瓦藍瓦藍的,沒有半點污染云彩的天,呂漢強很想舉起手指再次當把避雷針,可手舉到一半,想想還是算了。
憑空消失的人見過,但穿越回來的人沒見過,萬一,不是萬一,而是肯定再次被雷劈了,卻穿越不回去,那豈不冤枉死?自己死了是小,那老娘和弟妹將依靠何人?現(xiàn)在,這個世界上,不是自己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了,一個家,那不是包袱,而是責任。
既然如此,那小子的提議是不是可行?給他干股算做買好?
想到這里的時候,呂漢強的心就再也不能平靜了。
“這是一個好辦法,”呂漢強這樣開導著自己,“現(xiàn)在是什么年代?沒有人權,沒有物權法的年代,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的年代,你的是皇上的,我的還是皇上的,只要皇上看上你的東西,一道圣旨下來,你立刻家破人亡,你的一切努力便都成了皇上的。
但是,如果自己的東西和皇上的本來就是一起的呢?他還能抄自己的產業(yè)嗎,那豈不成了天底下最混蛋的昏君,成為全天下人的笑柄?”
“哈,自己老是想找個粗腿抱抱,感情,這么大一條粗腿擺在自己的面前,自己竟然還不能抱住,這豈不是作踐了自己的智商?最主要的是,他還不知道自己會成為皇帝,而這時候的他卻窘迫的非??梢?,這就不算巴結,這算雪中送炭。”呂漢強拍著腦袋嘿嘿的笑著,為自己的好運氣嘆服不止。
“哥,你笑什么?怎么那么——陰險?”小弟突然在臨近的書房門簾后探出腦袋,很嚴肅的問道。
“我很陰險嗎?我怎么沒覺得到?”呂漢強摸摸臉,很平常啊,沒有一點陰險的肌肉嗎,拍了下小弟的腦袋,“好好讀書才是正理,哪里懂得什么陰險,哥這笑容不叫陰險,那叫奸笑。”然后夾起一堆書稿施施然往外走:“晚上的飯我不回來吃了,我去報館那邊看看?!闭f完,也不等追出來的老娘給的衣衫,一溜煙的奔向了報館。
其實,皇家御覽的報館,是沒有獨立的辦公場所的,不過是借居在印刷廠的廠里。
印刷廠的老板也算識趣,看到呂漢強派來的黃唯一過來,說明了呂漢強的安排與來意,立刻非常殷勤的給他開了一個獨門的院子,不但安排了桌椅板凳,更添置了火盆木炭,讓黃唯一也終于擺脫了饑寒交迫的窘境。
黃唯一安頓下來之后,就全身心的撲到小報上面,每日里不但審查呂漢強的稿子,更招攬了一幫與自己一樣的窮秀才童生,開始走街串巷的收集市井新聞,好豐富報紙的內容。
當然,即便是黃唯一心中非常想將自己的一腔愛國的情分發(fā)布到小報上,但他更加知道,自己東主的難處,因此上,把關稿件也是非常認真,即便是自己的同伴里,有那些寫的激昂的文字,讓自己熱血沸騰,但也只是悄悄的收藏,等待日后能有一天,讓這樣憂國憂民的文字展現(xiàn)人間。而每晚帶著經(jīng)過自己精挑細選的稿件呈給坐班檔頭審閱,也做的一絲不茍,只要坐班檔頭稍微露出一絲懷疑的,便立刻刷掉,絕不刊登。
當呂漢強推開報館院子的木門,正一腳門里一腳門外的時候,就聽到黃唯一笑罵聲:“我呸,還是一個文士,竟然為了幾個銅板,就這么胡亂的編排人家,凈寫些人家隱私,這算什么事情?沒的辱沒了斯文,我的報紙,絕對不能刊登這些烏七八糟的東西?!?br/> 一個聲音緊接著陪著小心笑著道:“我的黃兄,我的大主編,您就高高手吧,這街面上,受到您這樣那樣的限制之后,的確沒什么新聞了,那王仁兄幾個抓了一個每日菜價,天天都有進項,我這什么都沒有,都三天沒了收入,再不拿點潤筆回家,說不得我內人喝孩子就要喝冷水抗餓了。”
“揭不開鍋也不行,這東西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刊登的,我們要保持一點文士的體面,也為那主人保存點體面,難道君子的忠恕之心,你也沒有了嗎?”說到這里的時候,也沒了剛剛的嬉笑,轉而變得聲色俱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