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何處來的慣例,從古至今,只要是秘會,必定會安排在晚上。
于是月黑風(fēng)高夜,桃殀山修道場的正堂里,少年閣的諸位閣老們已經(jīng)齊聚一堂,各自落座,只待若大閣主前來。
這時只聽離閣老斜撇著眼睛,瞄著坐在他身邊的溫閣老說:“溫閣老,今夜的月亮可是真美呀!”
“離閣老,所言極是呀!您也喜歡看月亮??!”溫閣老雙手端著,慢悠悠說道。
“溫閣老,花好又月圓,自是人間所愛!離某自然也是傾之慕之?!彪x閣老端起茶盞,輕抿一口。
“離閣老,果然乃文雅之君子!”溫閣老道。
“溫閣老,您謬贊了!比起您的風(fēng)雅浪漫,老夫自慚形穢呀!”離閣老回。
“離閣老言重了!這少年閣和桃殀山誰不知道您翩翩俊雅??!”溫閣老又說。
“哪里哪里!老夫再如何俊雅,也比不上您在金陵城‘風(fēng)流倜儻’的雅號!”離閣老陰陽怪調(diào)地說。
“離閣老,此話何意呀?”溫閣老話鋒突然嚴(yán)肅起來。
“哼!溫閣老,有句話老夫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離閣老捏著胡子戲謔地說。
“不當(dāng)講,那就別講了!”溫閣老厲聲道。
“溫景云,你不要太過分!別以為你自詡聰明,別人就不知道你所做的那些齷齪事!”離閣老此時怒目圓嗔。
見此二位閣老畫風(fēng)變得凌厲起來,堂內(nèi)其余幾位閣老,包括堂外隨侍的桃殀山弟子都瞪著眼睛、豎著耳朵聽。有大事要發(fā)生!只有夜閣老,半瞇著眼,不知睡著還是醒著。
“離思齊,你還好意思舔著臉與我說教!你做的那些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個老東西!”溫閣老此時已拍案而起。
“你!你!老夫與你拼了!”離閣老說著便用自己的拂塵向溫閣老揮去。
“老東西!我怕你不成!”說話間溫閣老便與離閣老扭打在一起。此二人那里還顧著什么君子之儀,丈夫之器。
此時眾人一愣,這是什么神仙操作?!緩過神來,趕緊上前將二人拉開。
“二位閣老,大家既為昔日同窗,今日同僚,有什么事不能商量,何必大動干戈?。俊?br/>
“對呀!是為著什么不得了的事?。俊?br/>
“溫景云,你做的那些事,說出來我都替你害臊!背信棄義!”離閣老暴跳如雷。
“離思齊,你把話說清楚,我怎么背信棄義了?。侩y不成卿卿跟了你這糟老頭子就是幸事嗎?你半截都埋土里了!”溫閣老氣急敗壞地說。
眾人看向溫閣老,一頭霧水,“卿卿是誰?”
“溫景云,老夫與卿卿山無棱,天地合,誰知你橫插一腳,壞了這佳偶天成!你作孽!”離閣老邊說邊抹眼淚。
“離思齊,你把話說清楚!誰壞你姻緣!卿卿與我相識在先,是你從中作梗,壞我二人感情!還送她什么勞什子珊瑚玉!不要臉!”溫閣老怒發(fā)沖冠。
“你說什么?!什么珊瑚玉?”離閣老問道。
“你別裝蒜!就是卿卿房中擺著的大珊瑚,紅色的!也就你能送這爛俗的玩意!”溫閣老火冒三丈。
“你閉嘴!我做過的我自然認(rèn)!珊瑚不是我送的!”離閣老暴跳如雷。
“你還敢狡辯!”溫閣老揎拳捋袖,說著便撥開眾人,一拳頭揮上去,廝打在一起。一時間堂內(nèi)桌椅翻飛,茶盞碎了一地。就連堂正中所掛的少年閣創(chuàng)派先祖桃殀的畫像也被潑了茶水。
轟的一聲!
之前一直閉著眼的夜閣老,一個掌風(fēng),拍碎了身旁的案幾,一聲大喊:“都別吵了!”
眾人禁聲。
離溫二位閣老,衣飾、冠帽早已被扯得不成樣子。
夜閣老繼續(xù)說道:“看看你們,成何體統(tǒng)?。慨?dāng)著這么多同僚同輩乃至弟子,為一女子爭風(fēng)吃醋、大打出手,哪里有半點君子雅風(fēng)!毫不顧忌閣老會的清譽!”
“是啊,是??!二位閣老有話好好說嘛!犯不著動手啊!”眾人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