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許是因為黎非歌走了的緣故,空氣中極為安靜和諧,再沒了那一清早就吵嚷不已的怒氣重重。極為清新的氣息裹卷著她的身體,舒適極了。
梅花愈見開的旺盛了,因為這里一年四季都是冬天,這梅花也沒見凋謝過,一直開在那里,仿佛擺設(shè)一樣。她幾乎從來沒有碰過它,誰讓它開的那般嬌艷。
本是好事,卻因心境悲憫,連這看起來都不在那么好了。
“哎,梅花啊,若是我和依滕的友誼也能同你一樣,永不凋敗就好了?!彼种篙p捻,旋即取下一朵,捧在手心。
再嘆又能如何,終還不是一樣,該散的散,該走的走。
在這雪地中轉(zhuǎn)著圈,寬大的衣擺隨風而起,腦袋暈眩,連身體都感覺輕輕的,要飄起來一樣。
不斷掉落的雪花侵染著她的長發(fā),仿作歲月的痕跡。偶爾也有漏網(wǎng)之魚會飄散到她的睫上,如同掛了霜的枝椏,纖細,綿長。
腳尖旋轉(zhuǎn),在地上劃出清晰的痕跡。
“宛傾?!奔t衣女子在雪地上停駐,輕聲喚道。
“嗯?”她轉(zhuǎn)過頭來,看到是依滕,半分尷尬,“你怎么來了?”
自從那次在帝苑庭大吵一架后,兩人就再也沒有見過面了。這時依滕突然來到,對她來說實在有些驚訝,也實在有些不知所措。
取了些茶水為她暖暖身子,畢竟依滕并不住在這里,難免有些受不了,喝些茶水雖然不能起什么大作用,倒是對身體也無壞處。
依滕看見她這樣忙來忙去,連忙扶住她的手腕,“宛傾,別忙了,我來就是想和你說說話?!?br/> 現(xiàn)在還有什么好談的嗎?
類宛傾不解她其中的意思,但還是坐了下來。
“宛傾,我知道錯了,可是這天后之位,我始終無法放手,不管你能否原諒,我都不能放手?!?br/> “我知道了?!彼鸬漠惓F届o,似乎對這事情并不關(guān)心。
其實類宛傾相信,就算是依滕讓出這位子,恐怕九鳯月也不會接受的,她要是想要,就能到,哪里用得著自己為她考慮。那天和依滕吵完,她心里就已經(jīng)后悔了。畢竟依滕是靠自己得到天后之位的,她有什么理由能夠叫她放手。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她怎么能不盼著自己的朋友的好呢。
依滕見她答的這樣簡單,以為她還是沒有原諒自己,撲通一下跪在地上,嚅囁道:“宛傾,我知道我自己不過是小小一個侍女,要不是那天芊芊畫刺錯了人,我便也不可能坐上這天后的位子。我也知道再怎么努力都不會趕上九鳯月,也不會博得帝君的歡心。我承認我自私,宛傾,你可不可以考慮考慮我的感受?!毖蹨I不住的往下掉,她遲遲不肯起來。
類宛傾怔了許久,看著她這副模樣,并沒有任何同情的樣子,眼神淪散,不知看著什么地方,“我從沒有告訴過你有人刺針,更沒有告訴過你刺針的是芊芊畫?!?br/> 這回輪到依滕愣了,哼唧了半天,才道:“我……我……我是聽別人說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