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輕女人踏進門來的一瞬間,突然腳本能地回縮了一下,但又馬上鎮(zhèn)靜下來,從容地步入包間,“肖然,真巧,沒想到你也在這里?!?br/> 肖然看到這女人也吃了一驚,真是想曹操,曹操就到??!但肖然還是習慣性地露出常見地笑容,“周舟,是你?。≡谶@遇見你可真巧?!?br/> “哦?你們認識?”佟仕嘉稍顯尷尬,但馬上恢復常態(tài)。他在社會上打拼二十多年,早已經(jīng)練就了在任何場合都伸縮自如、游刃有余的不凡身手。別說是面對這樣一群小孩子,就是自己的老婆在這里,他都能有能力把場面控制得妥妥貼貼,要不然,這些年,他怎么能把自己的生意做的風生水起呢?
“認識更好了,”佟仕嘉笑著說到,“這位是我侄女,佟涓涓,涓涓這位朋友,你們認識的。這位,”佟士嘉把臉轉(zhuǎn)向周舟,“這位是我一個朋友,周小姐,年紀比你們大不了幾歲,你們年輕人應該有共同語言。周小姐,一起坐吧?”佟士嘉做邀請狀,馬上給周舟安了一個不請自來的臺階下。
“今天怎么這么巧?來我這里?”佟仕嘉明知故問。
“哦,恰好路過,聽說你在,我就進來了,不知道你有朋友,真不好意思?!敝苤垩菁茧m也不賴,但比佟士嘉還差那么一籌。
“哎,客氣什么,我們是家庭聚會,周小姐來參加也無妨。來,加個位子!”佟士嘉指揮到。
“那就打攪了,佟總?!币怀鰬蜓萃辏苤劾艘巫幼谫∈思蔚纳磉?。
“再加兩道菜,一盅血燕?!辟∈思畏愿赖?。
“好的!”那個親自服務的男經(jīng)理又來了。
“不用了,我不是很餓,一盅燕窩就好。”周舟對那男經(jīng)理說到。
男經(jīng)理點了點頭,出去了。不一會兒,服務生端了燕窩放到周舟面前。
周舟啜了一小口,皺了一下眉頭,“這個燕窩沒有上次好了?!边@句話一下透露了兩個信息點,第一,她常來,第二,她對佟士嘉酒店里的菜品和服務可以任意評判,這足以見得兩個人關(guān)系的不尋常。
“是么?要不要叫他們重新?lián)Q?或者上點別的?”佟仕嘉問。
“不用、不用了?!敝苤蹟[擺手。
周舟放下勺子,轉(zhuǎn)過頭對肖然說,“你男朋友呢?沒有同行?”
聽到周舟提起楊涵宇,肖然的心不覺咯噔一下,回答到,“哦,他回上海了,公差?!?br/> “哦?!敝苤勖蜃煨α诵?,“真是可惜呀,這么好的燕窩他沒口福吃到,雖然這味道一般,但這可是從馬來西亞進來的最上乘的血燕啊!”
這時,佟仕嘉的手機響起。
“喂,是我,對,你說……”佟仕嘉站起身,商務人士的手機從來都是不消停的。
佟仕嘉回蕩在包間內(nèi)的話音還未落之時,周舟用僅坐在她身旁的肖然能聽見的聲音說到,“楊涵宇這樣的男人,你可要抓得緊點。”說完,周舟抿著嘴笑了笑,若無其事地夾起了一塊黃金鵝肝放進嘴里。
聽周舟說這話,肖然內(nèi)心不覺為之一緊,一時間不知如何回應。
不知怎么的,她原來并未覺得周舟和同齡的女孩有什么不同,僅僅是她漂亮些、有錢些,但自從上次在冰雪大世界遇見她以后,她對周舟的印象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楊涵宇說的有關(guān)周舟的話、佟士嘉這個中年男人、別墅里的畫室……這一連串的元素組合在一起,在肖然的心里發(fā)生了強烈的化學反應,加之今天周舟陰陽怪氣的語調(diào)做催化,這化學反應產(chǎn)生的新的化合物讓肖然覺得有些反胃。
這時佟仕嘉正好接完了電話,回到座位上。肖然和周舟小小的冷場局面出現(xiàn)轉(zhuǎn)機。
周舟再也不看肖然,又夾了一塊黃金鵝肝,對佟仕嘉說,“好吃,這個挺好吃的?!?br/> 肖然剛被周舟突如其來的一語激的半天緩不過神來,半晌無語。佟涓涓見肖然不說話,自己也覺得面對三叔的這個小女人也沒有什么好說的,便也不聲不響。
接下來的時間多是佟仕嘉和周舟你一言我一語的極其平淡無奇的對白,關(guān)于哪里又開了新酒店、那里的酒店又換了新大廚……這些有關(guān)餐飲生意的事情。期間,時而穿插幾句佟仕嘉和佟涓涓的對話。
其實,佟涓涓和肖然并非不明白二人的關(guān)系,佟仕嘉和周舟這種細瑣的對白已經(jīng)顯示出佟仕嘉和周舟的親昵關(guān)系。因為只有不相熟的人之間的對話才需要仔細揣摩語義,精心修飾辭藻。
飯吃到收尾時,佟仕嘉又出去接電話,周舟恰好去了洗手間。
肖然和佟涓涓才從方才的氣氛中抽離出來,松了一口氣,雖然二人什么都明白,卻又得裝作什么都不明白的樣子。
“然然,你認識這個女人?你怎么認識她呢?”佟涓涓十分好奇肖然會和三叔的小女人有交集。
“她是我的一個客戶,而且她和我的淵源還不止于此,她原來也在金橋銀行工作過?!毙と徽f到。
“???她怎么也不像一個銀行職員。那你們在上海就認識嘍?”佟涓涓很好奇。
“沒有,那個時候不認識,不過她的名字倒是讓我印象十分深刻,你忘了么?我在上海第一天上班就替人挨了打,那人就叫周舟的,就是她!”肖然解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