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清晨,齊然從睡眠中醒來。
他略微舒展下身子,發(fā)現(xiàn)有些僵硬。梳洗之后,他決定先去晨練。
不遠就是演武場,就在昨日,齊然在此地與本地弟子方銳有過一戰(zhàn)。
那場比斗在有心人的安排之下,與青州分舵相關(guān)的絕大多數(shù)人都親眼目睹。本來是想激得齊然答應(yīng)之后,挫敗齊然,希望這樣能夠讓齊然顏面掃地。
可是,沒有想到的是,入門不過百五十日的齊然穩(wěn)穩(wěn)地拿下方銳。要知道,方銳開了頂輪,已經(jīng)是命輪武者中的第一境中人,這樣的情況實在難以想象。
“掌舵師弟……”
“齊師弟……”
“師弟,早上好!
一路上不斷有弟子向齊然打招呼,除了那部分最頑固的‘蘇派’弟子之外,其他人今天的語氣或多或少都有了些鄭重。
齊然龍行虎步,面對眾人,他拿捏著態(tài)度,只是微微點頭示意。
演武場之中,方銳直挺挺地站在場中。
齊然從外而入,一眼就看見了方銳。此時的方銳臉上有些不耐,周圍的人正在對其指指點點。
“嘿嘿,方銳,這一次你可是把自己給栽進去了!
說話的人齊然對其有印象,黃云飛,是有名的‘蘇派’弟子,向來為蘇慶端馬首是瞻。齊然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天,就是這個人在背地里談?wù)擙R然與齊溟漱的關(guān)系,舌根子相當(dāng)?shù)貌桓蓛簟?br/> 幾個和方銳交好的弟子看不過眼,出言頂了回去:“還不是你挑撥的,說是‘新來的齊師弟有名無實,是齊師叔蒙了心才收下的’;又說齊師弟是過來混點實績的,之后拍拍屁股就走,乃是典型的‘下放欽差’!虎頭聽了你的話,才氣不過要和齊師弟去比試的!”
黃云飛嘖嘖而笑。
“我可從來沒有說得這么清楚,以后要是出了什么偏差,你們可是要負責(zé)的。再者說,我那些都只是猜測,哪句話我是落到了實處?還不是你們,這一幫平民子弟看不過人家?guī)煾凳谴竺ΧΦ凝R師叔,這才憤而出手,想要落了齊然師弟的面子?”
“你!”方銳那邊的人多是普通人子弟,不像是蘇慶端這伙人多來自于太岳附庸之族!澳悴灰趪娙,分明是你挑撥在先,現(xiàn)在卻賴在虎頭這里!”
“不要多說了,等一下齊師弟要是過來了,你們一并在此讓他自己看看,究竟是不是犯了一個辱罵宗門掌舵弟子,意圖不軌的罪過?”
黃云飛他們這一幫人想要一石二鳥,借刀殺人……齊然在外面聽了幾句,算是知道了一些內(nèi)幕。
他們的算盤齊然是想得清清楚楚。
蘇慶端所認為的上上局面當(dāng)然是自己在與方銳的比試中落敗,之后,掃了自己顏面,讓我無有威嚴……如今這一打算是已經(jīng)無望了,但是反過來,方銳等人向來不怎么服蘇慶端的管制,在其看來未嘗不是一個威脅……
現(xiàn)在既然上上之策已經(jīng)不可能達成,只有退而求其次,以我的刀,殺方銳這些人的命……
世家的人不希望自己能夠從宗門獲得的利益被新加入的弟子分潤,也忌諱新入弟子們得到資源傾斜,進而發(fā)展成為另外的‘世家’。齊然能夠理解并且正視這種現(xiàn)狀,他來到此地進行‘削藩’,也正是為了要扭轉(zhuǎn)青州分舵這種已經(jīng)有些明顯的分化現(xiàn)象。
那我應(yīng)該怎么做?
直接進入演武場,佯裝不知?這么做是最中庸的,算是冷處理。
還是大加申斥,樹立威嚴?昨日已經(jīng)挫了方銳的風(fēng)頭,今天進行這種行為十分正常。然而對于方銳他們而言,我此舉無異于傷口上撒鹽,恐怕會留人以小肚雞腸,睚眥必報的印象。
又或者是笑臉迎人,收買人心?可是,這么一來,我就顯得太過軟弱,虛假。反倒不真,可能會弄巧成拙。
齊然摩挲著下巴,有些選擇困難癥的他正在面臨‘支線劇情’的分支。
“既然蘇慶端他們的‘好感度’我是如論如何都‘刷不起來’了,已經(jīng)到了‘仇恨’友好度的他們再加上一筆仇恨值也并無大礙。所以,理論上而言,我這里應(yīng)該避免增加新的對立人員,盡量與方銳他們保持一個較為平和的態(tài)勢。只是,若只是單單對其威嚴申斥,方銳等在氣頭上未必能夠聽得進去我所說的話;若是假笑懷柔,又可能被人認為是假惺惺,真小人,口蜜腹劍;若是什么也不做,這種和稀泥的做法就連我自己都覺得太過無聊!
嗯……有主意了。
有的時候,我未必需要以守為守!
學(xué)了部分《迎敵應(yīng)變篇》后,齊然想通了很多事情,把武道上的道理運用到現(xiàn)實中,是他現(xiàn)在正在進行的嘗試。
我可‘以攻為守’,連打帶消,樹立威嚴之后,又可籠絡(luò)人心!
呵呵……想通了之后行動,冷笑一聲,齊然不再隱藏自己行蹤,從演武場外踏入其中。他沒有刻意收斂氣息,反而踏地之間用了些力氣,昭示自己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