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兒的身份貴重,脾性也好,兼之才名卓著,在京師貴女圈中很有威望,這一發(fā)話,眾女七嘴八舌地附和,有怪楚胭出口傷人的,也有夸江月兒嚴(yán)以律己,待人大度的。
沈淺雪也笑著對江月兒點頭示意。
英若藍(lán)沒去附和江月兒,小姑娘看著楚胭,臉上是大寫的服。
這位胭小姐性子好爽利,她好喜歡?。?br/> 哪像她自己,明明非常討厭江宛兒,可見了面還得虛與委蛇,強(qiáng)顏歡笑。
什么時候自己也能像這位楚姑娘一樣,想說就說,想罵就罵,再也不用顧忌面子,不用擔(dān)心得罪人呢。
屏風(fēng)后的英慕白同樣笑意滿臉,這丑丫頭有點意思!
沈淺雪吩咐了下人,點心酒水蜜餞以及各色小菜流水般被送上來,女孩子們坐在一起,言笑晏晏,表面上看起來一團(tuán)和睦,其樂融融。
至于私底下的刀光劍影,夾槍帶棒,楚胭懶得理會,也不想湊過去給這幫貴女添堵。
謝絕了沈淺雪客氣的邀請,楚胭不好再次躲出去,便獨自站在窗邊,望著不遠(yuǎn)處緩坡上大片姹紫嫣紅的菊花。
沈淺雪細(xì)心周到,見她不肯入席,便特意囑咐侍女,在窗邊支了一張小幾,擺了酒水點心小菜,又放了一張矮凳。
楚胭謝過,舒舒服服地坐下了。
室內(nèi)嘈雜熱鬧,酒香和脂粉香氣充斥,英慕白自屏風(fēng)縫隙里望出去,看見女孩子的側(cè)影坐在窗前,陽光透過支開的窗縫落在她的身上,她的身形纖細(xì)窈窕,神情似乎有些茫然。
襯著滿室的笑語,這側(cè)影更顯得孤單可憐。
女孩子們的席間極為熱鬧,不知什么時候,話題轉(zhuǎn)到了詩詞上,幾個女孩子各自吟誦了詩詞,大家七嘴八舌,齊齊夸贊。
“月兒姐姐,該你了!”黃玉娘湊趣道,其它幾個女孩子紛紛附和。
江月兒站起身來,環(huán)視眾女,微笑道:“姐妹們珠玉在前,月兒獻(xiàn)丑了!”
“月兒姐姐又謙虛了,我們都是拋磚引玉呢!”黃玉娘剛剛做過詩,博得了一致的喝彩,她目光閃動,笑道:“誰不知道月兒姐姐是京中最有才華的女兒家,好多男兒也自愧不如呢!”
江月兒又謙虛幾句,才將早就準(zhǔn)備好的詩吟了出來,自然又引得眾女一陣贊嘆。
女孩子們傳看著江月兒的詩句,逐字逐句地點評夸贊,氣氛一片和諧歡樂。
偏偏又有奇怪的聲音冒了出來,江宛兒飲盡酒水,將酒杯懟在桌上,戟指楚胭笑道:“楚家的丑八怪,現(xiàn)下輪到你了!”
她已有幾分醉意,咬字頗有些含糊,然而語氣里的惡意卻極為明顯,楚胭轉(zhuǎn)頭看過來,目光中帶著一絲不解和郁悶。
好好地賞著菊花,突然又被江宛兒點名,她就不明白了,自己是搶了她的男友,還是挖了她家的祖墳,這姑娘怎么就咬著自己不放呢?
下一刻,江宛兒便將原因暴露了個七七八八,她斜睨著楚胭,笑道:“胭小姐你可知道一件事,人長得丑,便是衣服再怎么華美都沒用,沐猴而冠聽說過沒?”
眾女都哄笑起來,楚胭沒來和她們湊熱鬧,一方面讓她們松了口氣,免去了和這等身份尷尬的女子客套的別扭,另一方面,卻也讓她們心中不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