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山寺東面山頭。
朱瞻基與朱瞻壑正在此地,各自脖子上都架著明晃晃的尖刀。
徐濱則在一旁嚴(yán)陣以待,緊鎖的眉頭證明他此刻心情不算太好。
朱瞻壑突然伸手彈了彈脖頸上的尖刀,笑道:“我爺爺恐怕會跟你們主子聊上許久,你們一直這樣舉著刀,不累嗎?”
朱瞻基見狀雖然嚇得不行,但同樣擺出一副從容模樣。
徐濱冷哼了一聲,思忖片刻后,覺得這也不是個(gè)辦法,索性命人把刀都收了起來。
“陛下出來后,我自會放你們走,但是在這之前,你們最好不要搞什么花樣,不然神仙都救不了你們。”
朱瞻壑伸了個(gè)懶腰,故作輕松地來到懸崖前,望著對面山上的靈山寺佛塔,思緒有些翻飛。
回想起父王交代的話,朱瞻壑陡然問道:“徐濱,此件事了,你有什么打算?”
徐濱聽了這話,頓時(shí)似笑非笑地問道:“怎么,皇爺這是打算留下我,繼續(xù)為他辦事?”
朱瞻基面色一變,怒視著朱瞻壑。
漢王果真就是皇爺!
而且他還想趁機(jī)收服這些建文反賊!
朱瞻壑沒好氣地?cái)[了擺手,笑道:“徐濱你有些自作多情了,我們漢王府雖然家大業(yè)大,但是養(yǎng)不起閑人,更不養(yǎng)無用的廢物?!?br/>
朱瞻基:“???”
你娘咧!
你可真敢說?。?br/>
當(dāng)著人的面兒,罵人是廢物!
徐濱氣得身子發(fā)顫,緊了緊手中尖刀,恨不得一刀砍了這廝。
“朱瞻壑,你說誰是廢物?”
“咳咳……徐濱,不要沖動,堂弟不是這個(gè)意思?!?br/>
朱瞻基輕咳了兩聲,訕笑著解釋道,同時(shí)不斷用眼神示意朱瞻壑認(rèn)慫。
這小命都攥在人家手里面,你就不能老老實(shí)實(shí)地待著,非要挑釁人家作甚?
不料朱瞻壑沉默半晌,突然接了一句:“你是廢物?。∵@很難接受嗎?”
“你徐濱本是建文舊臣,不思解救奴兒干都司那些靖難遺孤,反倒一門心思地刺王殺駕,導(dǎo)致不少靖難遺孤無辜喪命,奴兒干都司那些人處境也更加艱險(xiǎn),隨時(shí)可能被皇帝屠戮一空?!?br/>
“這些都是你徐濱一手策劃,建文皇帝甚至都不知情,不忠不義,你說你不是廢物誰是廢物?”
聽了這話,徐濱臉色微變,出奇地并沒有反駁。
先前他被憤怒沖昏了頭腦,一心想要?dú)⒘四尜\朱棣報(bào)仇雪恨。
但幾次刺殺均以失敗告終后,徐濱也明白了一個(gè)道理。
殺了朱棣,建文也坐不回那張龍椅,奴兒干都司的靖難遺孤依舊得不到赦免。
他之前辛辛苦苦謀劃的一切,不過都是些無用功罷了。
朱瞻壑見他神情黯然,按照朱高煦的囑咐提醒道:“如果今天順利的話,那你們這些反賊兄弟,都可以回鄉(xiāng)安居了,徐兄也可以早做打算了。”
徐濱一時(shí)間有些惆悵,有些茫然,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么。
“如果真是這樣,那我便和聶興、若薇他們游歷江湖,云游天下吧!”
“聶興跟不跟你攜手游江湖我不知道,但是若薇肯定不會跟你走!”
朱瞻壑沒好氣地回答道,那他娘的是我媳婦兒,還跟你攜手游江湖?
徐濱眉頭一皺,冷哼了一聲。
“你以為你了解若薇?”
“拭目以待吧!”
……
靈山塔九層。
建文不出意外,再次拒絕了太上皇的提議。
其實(shí)他心中明白,朱棣奉自己為太上皇,一是為了化解叔侄仇恨,二是為了平息世間對朱明皇室的流言蜚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