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巧合嗎？
　　師尊何等心性，很快冷靜下來，問道：“聚氣境之后，是何境界？”
　　“靈臺境。”夢徹答道。但他很是奇怪，以師尊的境界，怎么會問這人盡皆知的問題？
　　“之后呢？”
　　“靈魄境?！?br/>　　“再后呢？”
　　“這就不知道了，有人稱為登天，不知是不是登天境?！眽魪乩侠蠈崒嵉卮鸬馈?br/>　　只看著師尊將雙眸緩緩閉上，不知是不是對他說起。
　　“登天三境，靈魄之后，是為天清！”
　　天清境！
　　這是夢徹第一次聽聞靈魄之上的境界。
　　天清，是何含義？
　　天清境之上，竟還有兩重境界嗎？
　　夢徹聯(lián)想了很多，一時間心旌搖曳。
　　“夢徹?！?br/>　　夢徹突聞師尊叫他全名，嚇了一跳，慌忙答道：“師尊有何吩咐？”
　　“你說，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夢徹稍加思索，字斟句酌，緩緩答道：“真……就是真實，現(xiàn)實存在，看得見摸得著信得過。假就是虛假，看不見，或摸不著，亦或信不過。
　　“這便是我理解的真假?！?br/>　　“看得見……摸得著……信得過……”靈體緩緩抬手，湖水從他虛幻的五指中悄然流過，不起波瀾。
　　“信得過嗎？……
　　“萬物俱在，規(guī)則之力完善，大道痕跡更易捕捉……為古無疑……
　　“若這也為假，這是何人手筆？那是什么修為？！
　　“上一世……又是什么……
　　“華夏！天擎！蒼師！……汐……
　　“時光一道，已經(jīng)隨著神魔時代破滅……又怎么可能回溯！
　　“不朽山……不朽山！
　　“是因那破滅之源嗎……”
　　夢徹在旁，根本不知師尊在說些什么。
　　“夢徹，可曾看過皮影戲？”靈體突然問道。
　　“看過?！?br/>　　“若你生而是那皮影……你該當如何？”
　　夢徹一愣，撓了撓頭，疑惑道：“徒兒愚鈍，不解師尊意?！?br/>　　靈體一頓，悵然道：“不解也罷?！?br/>　　夢徹感覺抓住了什么，倏而說道：“若這天下為布幕，眾生為皮影，但無耍桿繩線，自可隨心而繹。爹與我言，人生如戲，或許本就如此?！?br/>　　“耍桿繩線，混沌因果，一切……可有定數(shù)……”
　　夢徹小心翼翼地問道：“師尊，您是信命嗎？”
　　靈體突然笑了起來，“你不信？”
　　“以前信，現(xiàn)在不信?！?br/>　　“哦？”
　　“若無師尊，我本應偏安九風，一生碌碌，任強者予奪。師尊為我改命，帶我踏入修真路，讓覺得我可掌握自己未來。”
　　“如果我的出現(xiàn)也在你命數(shù)之中呢？
　　“有存在冥冥之中將我?guī)肽愕淖R海，賦予你這一切?！?br/>　　夢徹笑道：“我一落魄小子，何德何能！”
　　“隨性為之罷了?！膘`體說完，笑道，“不錯，我等何德何能?！?br/>　　“我想，師尊是在懷疑當下嗎？我不知師尊在此是因遺跡之殤還是皇者之戰(zhàn)，既來則安。若這場景如此，便演下去，到最后，未必看不破這天幕，未必斬不斷此線繩，未必受制于那雙手！”
　　夢徹順著師尊的迷茫試圖開導，甚至都不知自己所說指的是什么。
　　“哈哈，演下去！”靈體突然大慰，“不錯，演罷，如此而已！
　　“那你我，便在這亂世，攪動風云！”
　　夢徹嚇了一跳，“師尊切莫亂說，天下太平，哪有什么亂世，被滄崇圣上聽去是要殺頭的！”
　　“圣上？”
　　“國主冕下。聽聞緹嶺郡主或已登天，國主那更是不可想象！”
　　“哈哈，夢徹，有我在，你的眼界，不應在這天下！”
　　“……師尊修為幾何？”
　　靈體的氣勢陡然一變，目光桀驁睥睨，仿佛心中郁結(jié)已去，顯露張狂。
　　“我比天高！”
　　比天高！
　　夢徹心中一震。
　　何人敢言天？何人敢薄狂？
　　天清境已是高不可攀，甚至很多人對這境界諱莫如深，不敢深言，師尊卻稱他比天高！
　　那是什么境界？！
　　靈體看著夢徹神往，微微一笑，道：“現(xiàn)在你不必過多考慮。你的資質(zhì)很好，腳踏實地，穩(wěn)固根基，我相信終有一天，你會超越我的境界?！?br/>　　“真的嗎師尊？我的資質(zhì)好？那為什么我之前都無法修煉？”夢徹激動道。
　　“場面話聽不出來嗎？安慰你一下，問這么多干什么？不尷尬嗎？”
　　夢徹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神色黯然些許，訕訕一笑，道：“師尊……真會開玩笑?！?br/>　　靈體靜靜凝視夢徹一會，輕輕一嘆，道：“不必叫我?guī)熥穑形覍幮直憧??！?br/>　　夢徹訕訕一笑，道：“師尊莫要折煞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