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已入門,自要予你功法,可有意?”
“但憑師兄做主?!眽魪氐?。
靈體眉頭微微皺起。
“凡修道者,路有天選。自選者,非堅即塵。今有本門無數(shù)功法相撐,于你之意,何不由己心?”
“因為小子見識短淺,我相信以師兄慧眼,定能看出我適合何種功法?!眽魪劓倚Φ馈?br/> “法而有別。若你無意,荒于嬉悶之間,豈不大錯!”
夢徹稍加思索,便道:“以師兄之見,何種功法,可稱最強!我想……變強!”
“法強為何?你強為何?”
“這……”夢徹一窒,不知如何作答。
這種觀念冥冥之中就好像存在于他的心中,也許是因為慘痛的經(jīng)歷,不想再過被欺負被羞辱的人生。也許,還有少年執(zhí)念,覺得實力至上,強可得天下!
“葛掌柜有一言極對,‘萬法無小道’。一切法門行至深處都敢冠‘最’之一字!
“水火不容,但你可見過星火焚江海,杯水滅烈陽?如是而已?!?br/> “師兄引例未免過于極端,盆水篝火,濕木難燃,不外證明等量下,水強于火。而且,若有塊千年寒冰,恐怕可解一室之災(zāi)!”夢徹反駁道。
靈體突然笑了。
“未窺門徑便敢質(zhì)疑,很好。但你的點,全錯。因為我說的話,全錯!”
夢徹愕然。
“寒冰便是寒冰,縱使千年,可有質(zhì)變?杯水可溶。
“大衍之數(shù)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大衍推之萬象,水如此,火如是,水火亦然!
“一泓幽冥泉,熄遍萬燧難竭,能封百里江堰!
“一簇朱雀炎,傾盡三海不滅,可焚千仞峻山!
“如此,皆為質(zhì),皆為極!”
夢徹好像聽懂了,但仍舊賊心不死,問道:“那如果用幽冥泉去澆朱雀炎呢?”
靈體閉上眼睛,但虛幻的頭上青筋暴起,顯然內(nèi)心并不平靜。
“zei話到頭了,弟弟?!?br/> 夢徹暗喜,覺得師兄被問得啞口無言。
靈體驀然睜眼,長呼口氣。
“既然你誠心誠意地發(fā)問了,那我就大發(fā)慈悲地告訴你。
“我且當對你武道之路沒有影響吧。若有,也莫怪為兄,你自找的?!?br/> 夢徹心生不妙,但不知師兄所言指何,只聽師兄繼續(xù)道:“你如何定義冷暖?”
夢徹稍加思量,緩緩答道:“顫為寒,爽為煦,溫為暖,浹背為炎。”
“水凝成冰,水沸成汽。冰可是水?汽可是水?”靈體繼續(xù)問道。
“冰融成水,汽凝成水,自然是?!?br/> “以水成冰成汽為界,其中一百等分,冷之極,為冰下二百七十三!”
“為什么?”夢徹疑惑,他所想,冷,應(yīng)當沒有限制,沒有止境。
“熱之極,百、千、萬、億、兆、京、垓、秭、穰、溝,是為五之七溝!”
“?”夢徹徹底迷惑,小心翼翼問道:“如此說來,炎比寒強得多?!?br/> “不然。”師兄笑了起來,“我們這個世界由無數(shù)微小的粒子組成,粒子的振動宏觀表現(xiàn)為能感知到的冷暖,也可稱之為溫度。而朱雀炎是否能將構(gòu)成幽冥泉水微粒的振動提高到冰之上,我也不知。朱雀炎溫度超過千萬,此等有根之火,已非凡物能熄?!?br/> “千萬!”夢徹一驚。
師兄所言,冰為零,汽為百。熱水尚不能觸,百之不及,匡論千萬!但,五之七溝,又是什么概念?比千萬大了多少?
“師兄,五之七溝,是何物?又是何人能夠掌控?”
“那是一個點,被稱作奇點,時間空間之始。這個溫度也被稱為普朗克溫度。在時間之外,”靈體虛幻的手臂伸出,緊握的拳頭霎時迸開,“嘭,炸出這個世界?!?br/> “普朗克?是仙人嗎?還是創(chuàng)世的界神?”
“嗯?創(chuàng)世界神?”靈體訝異,隨即明白過來,“你們有小說?”
“話本小說,好多都說過界神?!眽魪乩蠈嵈鸬馈?br/> “普朗克不是仙人,更不是界神,只是一介凡人?!膘`體沒再看著夢徹,只是望著遠方空處,似在回憶,“但他卻解釋了修真者多少代都悟不透講不出的事情。”
夢徹覺得腦袋有些不夠用,他在書上可從沒看過這些東西。他要不是怕惹怒了師兄,定然說他瘋了。
冷極熱極?粒子?振動?溝?普朗克?奇點?……還炸個世界?油條鍋嗎?
夢徹深吸一口氣,道:“師兄,我要修習火系功法!”
“為什么?”
“因為……因為……”夢徹思忖,恍若開悟,高聲道:“按照師兄的說法,修到極致,可以創(chuàng)世!”
靈體瞪大了雙眼:“你是不是沒在聽我說,朱雀炎才千萬度,對穰溝而言等同于無!”
“人,一定要有夢想!”
“夢你#¥%……&*,豬嗎?”
“那我修冰系,極致只有冰下二百七十三,比火系簡單多了!”
“*&^%¥#……”靈體罵罵咧咧,靠近夢徹,“你什么都不想,你只想修夢道。”說罷,按著夢徹的頭傳了一篇經(jīng)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