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煙喚他。
乍聽她的叫聲,染如軒愣了愣,隨后淡淡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干硬的笑。
他剛從外游歷回家,在城里聽說了她這個妹妹的傳奇經(jīng)歷,但是還未曾有機會見到他這個二妹。
這聲二哥,在他生活在這世上短短的二十年里,第一次聽到,那聲調(diào)中帶著糯糯的氣息,平靜的盡乎陌生的語氣。
也對,十幾年來,飛煙癡傻,從不喚人,再加上他也時常不在家,哪曾有過什么來往!更別提正眼看過這個妹妹。
因為兩人的包廂,只間隔了中間那薄薄的純屬裝飾物的一扇窗子,所以隔音效果并不好。
從她們進來那一刻,他剛送走朋友,也準備要走,沒想到卻因為她對她們說的那番人人平等的話,而止住的腳步,鬼使神差的坐在那里,靜靜的聽著她們的話,不覺間喝空了一壺茶。
直到,有人狠狠的踹門找茬,聽到她面對三個大男子,絲毫不懼怕,不卑不亢的譏笑三人,他笑想,又是哪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官家女,女扮男裝偷遛出來。
而那三個人,巧的是,他認識,當(dāng)飯桶怒極沖向她時,他忽然有種想要護短的沖動。他也搞不懂,自己是因為與范同不和還是怎么回事,所以才愿意幫助她,沒想到當(dāng)隔板被破,她們出現(xiàn)在他眼前時,他這才不小的吃了一驚。
雖然一身男兒裝扮,但是三張熟悉卻又陌生的臉,還是讓他一眼就認出對方,她帶著打量的目光巡視著他,染如軒也下意識的望向她,瞅見她眼神里卻有著干凈的氣息,頓時愣了愣。
飛煙喚他,見他沒有應(yīng)她,頓時有些尷尬,臉色潮紅。
見他沒理也自己,范桶怒道:“染如軒,你妹妹打暈我搶走我錢袋一事,大家可都眼瞅著呢,你要護短,也要給本少爺一個說法吧?”
染如軒笑道:“剛剛我聽到范少爺承認了自己在后院做的一些不雅的事情,您是否也準備給些說法?”
“你...”范同氣哽,怒道:“你個臭小子,你敢罵我?你找死?!?br/> 說完,氣沖沖的沖上來,準備掐架,卻被身側(cè)的兩人拉住的胳膊肘兒。
“少爺,不要莽撞,算了吧?!?br/> “滾開,這口惡氣本大爺咽不下,怎么可能就這么算了?”范同掙扎著推開兩人,怒道。
“少爺,你忘了老爺?shù)亩诹藛幔俊币蝗颂嵝训馈?br/> 范同愣了愣,臉色青黑,怒瞪著一臉平靜染如軒,暗自壓下了怒火。
南陵國,繁榮昌盛,其農(nóng)副業(yè)與商貿(mào)均是幾國之首,外加上地大物博、兵強力壯,多年來,幾個小國數(shù)次南侵皆是戰(zhàn)敗而歸,那終究歸于,南陵國家昌隆,士兵也是個個驍勇善戰(zhàn),有勇有謀,無人能及,所以其他幾國甘愿俯首稱臣。
染相的權(quán)勢,在當(dāng)朝無人可以憾動,染相的親妹妹,是目前皇帝最寵的貴妃,大女嫁與儲君,定是未來的皇后?;实蹖θ鞠喔砻嫔弦彩怯葹橹貫?。
確實可以用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來形容現(xiàn)在的染相爺,加上他的手中握著整個國家三分之一的兵力,其財富地位更是無可估量,所以連皇帝也忌憚三分。
范同只能生生的咽下了這口氣,這落陽城的天下,也可以說就是染姓的天下。
父親多次叮嚀,不能與染相府的人置氣,這次,雖然是他們挑起的事端,可是,他卻只有咽下這口氣,想了想,還是他日再來算筆總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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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陽宮
聚集了數(shù)百人的朝陽殿,落索的大門兩側(cè)齊開,拿著長矛的禁軍,有序的站在道路兩側(cè)把守,延長數(shù)十米。
回府換了身衣服,緊趕慢趕的來到了這里,還好,有著七王妃頭銜頂著,她一路暢通無阻的進了朝陽宮。
朝陽宮是太后的居所,也是第一天穿越而來,便差點喪了小命的地方,飛煙打心里對這里有點恐懼。
靜王回朝事出突然,百官還來不及上朝拜迎,所以下階靜候的皆是一些宮中內(nèi)侍,只能算是接風(fēng)的家宴。
殿下,人頭涌動,站滿了一些衣著貴氣艷麗的男人、女人、宮女和太監(jiān),趁著下面人多,飛煙偷偷的遛了進去,慶幸的是沒有人發(fā)現(xiàn)。她站在靠近后排的地方,前面有著很多人的遮掩,她的出現(xiàn)沒有驚動任何人。
飛煙小心的抬頭向高臺上望去。
太后一臉擔(dān)憂的與身側(cè)那黃袍加身的男子,說著什么。
那眉眼威嚴,眼里卻滿是溫和笑意的皇帝,側(cè)目專注的聽著什么,偶爾也會應(yīng)和兩句。
皇帝身側(cè)是一身黃色鳳服的女子,她一臉淺淡的笑容,氣質(zhì)高貴的坐在皇帝身側(cè),時不時也跟著附和的笑兩聲,如果沒有猜錯,那個女子,就是當(dāng)今皇后了。
而皇后手邊坐著的是,今日換了一身淡黃色流金四爪蟒袍長衫的太子君御麒。而太子旁邊,坐的又是她所熟悉的人,九殿下君流簡。
她仿佛注意到君流簡目光似乎在巡視著什么,然后在她這個方位微頓了一下,便不著痕跡的閃了過去。
靜王的人氣,似乎不低?。】茨桥_上數(shù)十個身份地位皆尊貴無比的人,同聚在這里迎他一人。
皇帝的眉眼,依稀可見年輕時定是一個讓無數(shù)女子愛慕美男子,他的幾個兒子,長相也都驚為天人,不知道這個七殿下...
飛煙頓時也對她這個名義上的夫君,有了些許期待。
臺上。
一臉喜色的太后,端坐在十幾米的高臺之上,目光射向朝陽宮門,微微焦躁的問道:“怎么還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