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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
園子里,微微有點風。飛煙待在屋子里悶乏,便出來在園中閑逛。春天到了,花朵還沒盛開,樹枝悄悄地長出萌芽,一切都在欣欣向榮中發(fā)展。
她來這里時,那時二十一世紀的世界才剛過十月一號,那時那里的季節(jié)剛邁向了冬季,小的時候,她很喜歡雪,每逢下雪她總是愛在下的厚厚的雪地里跑來跑去。最近幾年來,天氣轉(zhuǎn)暖,雪下的少了,所以她期待著一個又一個冬天,又失落了一次又一次,原本她很期待著今年冬天能夠來場大雪,沒想到,還未等到下雪,竟意外的穿到了這個地方,雪是沒見到,這里的花卻又要開了。
折了枝花枝下來,飛煙無聊的在手中擺弄枝干上的骨朵,等待著阿雅回來。
來了名奴仆,說是太子妃親自送了些補品過來,飛煙在心底冷笑,怕是貓哭耗子假慈悲,但是表面還是禮貌的收下了,讓阿雅將那東西取來。
新瑤那日跟著染二哥回了染相府,拒說染相病倒了,可惜當時有急事,她不能去,所以命新瑤先回去探了探路,染二哥本是想讓她也回去,可是自從結(jié)婚起,她還沒有陪同夫君一同回門,所以,只等著她和靜王一同回娘家,走一趟呢!
不知道他,愿不愿意?
“你這小牲畜,看你往哪里跑?”
染飛想的出神,忽然從轉(zhuǎn)角回廊傳來一陣凌亂的腳步和夾雜著怒罵的聲音震醒了她。
飛煙抬起視線望去,便見回廊出現(xiàn)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向她沖了過來,每個人都是一幅氣急敗壞,氣勢洶洶的模樣。
眼前飛速的竄過什么東西,沒等反應過來,身后便傳來一聲撲通的落水聲。
飛煙一驚,向后望去,只見一個紅布團子掉在了水里,水面激起水花,那布團努力的拍著水,企圖讓自己漂在水面。
那七八個身著王府下人服飾的奴仆,男男女女,在她身邊站定,見是不受自家王爺寵愛的有名無實的王妃,眾人心里都暗自對她不屑,所以也沒有多大的禮貌。
見她也是滿臉悠哉的坐在那里折弄花枝,幾人便顧不上行禮,越過她,沖向河邊。
飛煙忍不住問最后一個一臉慌張,因為腿短,最后一個經(jīng)過她身邊的小丫頭:“這是怎么了?”
見是自家王妃問話,丫頭也不敢不答話,細聲細氣的說道:“王爺從西單國的草原上,獵了只火狐,可曾想那只火狐性子極劣,抓傷了畫鏡姑娘,王爺一怒之下,讓咱們把火狐抓了,將皮剝下,給畫鏡姑娘做只狐皮裘子,可是剛要抓這畜牧,它便又抓傷了人,趁機竄了出去!
火狐?
飛煙從未見過狐貍,更何談是他們口中說話的火狐?她頓時來了興致。
“哎呀,這狐貍就要淹死了!焙鋈槐澈髠鱽硪宦暭饨校瑖槈牧送,飛煙連忙起身去看。
只見那像個紅布團的小東西,吐了幾口泡泡,便向下沉了去。
身側(cè)的奴才,對那個大驚小怪的丫頭說道:“王爺本來就要取了這小東西的性命,死了正好,省得我們東奔西走的去擒了!
“說的也對,這樣...哎,你要做什么?”伴隨著丫頭的驚吼,還有一聲撲通的落水聲。
待幾人反應過來,便見到自家的王妃已經(jīng)脫去了鞋襪,一個縱身,跳入了不深卻也不淺的池塘里。
池塘里,有著去年已經(jīng)調(diào)凌的荷葉殘骸,因為來了入侵領(lǐng)地的人,所以微微在春風中搖曳著,水面蕩起一陣陣波紋。
幾個奴仆皆是一臉駭然和哄鬧聲,池塘邊的熱鬧,漸漸的引來了許多看熱鬧的人。
飛煙微微一個挺身,潛入水里,將那下沉的紅毛團撈在了手中,抱著火狐迅速的如同出水芙蓉一般出現(xiàn)在眾人的視線里。
還好的是此時正值中午,氣溫比昨夜高了些,可是池塘里的水依舊刺骨,那陰寒鉆入飛煙的肌膚,讓她深深的打個冷顫。
眾人有錯愕,有驚訝的看著他們的王妃狼狽的從水里鉆出,發(fā)髻了散了,衣服也濕了,眾人圍觀開始吵嚷了起來。
“你在做什么?”
嘈雜的議論聲,因為這個慍怒的聲音,瞬間全數(shù)靜寂了下來。
那個聲音低沉暗啞,帶著微微的薄怒,飛煙一愣,向岸上望去,只見一身琉璃白,面無表情的坐在輪椅上的人,那張精致的臉上微微凝結(jié)著絲絲寒氣,冰藍的眸子讓剛剛還慶幸有些溫度的飛煙,頓時覺得連血液也下降了負攝氏度。
七殿下微睨眼晴,凝視著水中那順著發(fā)絲滴著水,渾身濕瘩瘩的飛煙。嗓音沉了下來,冷凝著她道:“染飛煙,你能告訴本王,這是在做什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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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園。
春風微微吹拂著萌芽的垂柳,彎腰的柳枝有節(jié)奏的蕩在水面,擊起一圈圈的波紋。
午飯過后,君御麒坐在園中石椅上,安靜的看著手中的手籍,修長的指一頁頁的翻動著,園中只有恃立在一旁的幾個奴才。
看的正專注。
一雙柔荑按上他的肩膀,為他細細揉捏了起來,那脂粉薰香,他眸色一厲,抓著那人的手腕,將身后的女子擒到跟前,女子驚呼,跌倒在他的懷中。
待看清來人是誰,龍御麒臉色稍放輕柔,將她抱在懷中,讓她坐在自己腿上,似在安撫道:“你怎么來了?”
染紫荊揉了揉被他扭痛的手,一臉抱怨的嬌嗔道:“臣妾找不到殿下,去了書房,又聽下人說你在這里看書,臣妾特來這里看看!
太子輕笑,目光從她身上移開,盯著書本,問道:“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