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歷十二年,皇帝容天凌死于惡疾,就在天下人都等著王侯之間互相殘殺、爭奪皇位的時候,皇宮之內(nèi)突然傳出一道圣旨,直接把皇位傳給了一個叫沈璇的女子。
女子稱帝?簡直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滑天下之大稽。
沒人理解先皇的這個決定,大家都疑惑這種曠世奇聞是怎么回事,但是同樣沒有人敢明面置疑。
原因很簡單,朝廷內(nèi)部眾臣沒鬧出動靜,各屬地的諸侯沒鬧出動靜,容天凌的幾個皇子沒鬧出動靜。尤其是容天凌在位時最寵愛的皇子安王,居然也是毫無動靜。
在誰都沒有鬧出動靜的情況下,百姓自然也呈觀望的狀態(tài)。就這樣,在一片靜默中,無人去質(zhì)疑這個新皇帝的存在,都靜悄悄的接受了。
皇帝容天凌是被柔妃當(dāng)日在宴廳上親手舉劍殺死的,其他人在最后一刻容瑾出聲求了情,沈璇猶豫過后還是答應(yīng)了他,其他人都沒殺,而是卸了身份和待遇,關(guān)到了冷宮里讓專人把守著。
皇室所有子弟,只有容瑾那日帶著柔妃安全出了皇宮,回到王府,從此再不踏出家門一步。
沈璇給了他人身自由的權(quán)利,他可以隨意走動,自由出入宮。但那晚的變故給他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他一回到王府就大病了一場,任外面鬧成了什么,整整一個月再未出過家門。
沈璇登基后改國號為軒,親理朝政,利用璇璣樓前身的消息庫,運用雷霆鐵腕手段,排除異黨,流放、斬殺一干腐敗貪污之輩,一改朝廷混濁之氣。
眾臣在沈璇的威壓下人人自危,再不敢提半個女子不能做皇帝的字眼。唯獨一人,即原主母親楚妍之父,楚中書。
他是沈璇名義上的外祖父,當(dāng)年因為楚妍病故,左相沈瑋在朝堂上又與其立場不和,所以他記恨沈家,從楚妍去世后便不再與沈府來往,對原主那個外孫女也不聞不問,任由她在復(fù)雜的相府自生自滅。
倘若不是沈璇穿越復(fù)生,原來的沈璇確實已經(jīng)被相府一干人等折磨死了。
“古往今來,就從未有女子稱帝的道理,你既不是皇家血脈,又不是皇室宗親,于情于理都無資格坐在這個位置!”
第一日上朝無人反駁沈璇,只有六十多歲的楚中書站出來,有理有據(jù),一一詰問。
其他人都知道他與沈璇的關(guān)系,于是裝聾作啞當(dāng)個木頭人,只看這祖孫兩人如何斗法。
“左相如何看?怎么不說話?”活了六十多年,一輩子為了朝廷鞠躬盡瘁死而后已,臨到老了自己的外孫女居然造反坐上了皇位,不論是倫理還是法度,這對楚世寒來說都是沒有辦法接受的。
“為帝者,自然是以人為境,以史為鑒,先皇窮兵黷武,好大喜功,任用酷吏,聲色犬馬,本就有違帝王之道。新帝雖為一介女流,但聰慧敏俐,膽識超人,政見遠(yuǎn)大,通曉事理,能文善武,無人能敵,我自然認(rèn)為是可以勝任的?!奔侔缟颥|的沈璇下屬一一道來。
“你、你們父女這是狼子野心,竟能說出如此有違常綱的話來!”楚中書氣急。
“楚中書慎言。”沈璇幽幽開口,對這個頑固的老頭也很是頭痛,但原主對他沒多少感情,她更談不上有。
安王府。
容瑾大病初愈,站在窗前,身后柔妃拿來一件披風(fēng),給他披上。
“母親?!比蓁獋?cè)過身,握住柔妃的手。
“你大病初愈,不宜受涼。”柔妃關(guān)心容瑾的身體。
“無事?!比蓁獡u頭,看向窗外,“我好些日子沒有出去了,如今望著外面景色與從前無異,但兒子心中卻知道朝代更迭,現(xiàn)在的天下再也不是以前的天下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