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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只要朱山閑愿意,他每天晚上都有飯局,畢竟管著這么大一個雨陵區(qū)。別看只是一個正處級干部,但是想巴結他的人不要太多,說不定什么時候就能用得上。很多人初入官場時,其實并沒有貪瀆和奢靡的想法,但環(huán)境會改變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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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改變最早往往就是從各種飯局開始的,雖自以為身守清廉,但有時候會覺得磨不開面子,有時候是覺得應該和“人民群眾”打成一片,有時候是因為領導發(fā)話了??墒腔ㄌ炀频?、夜夜笙歌的日子過久了,人就不容易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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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維習慣會決定行為習慣,但行為模式同樣也會改變思維模式,一切發(fā)生在潛移默化之中。所以怎樣才能堅守清晰的自我,這也是一種修行,或者說是一種修養(yǎng)。所有的功夫包括官場功夫,都是個人修養(yǎ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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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個月朱山閑大部分時間都回來和大家一起吃晚飯,可想而知他推掉了多少飯局,能推得掉又不得罪人才是功夫。最近朱山閑的工作看似清閑了,可是飯局卻多了起來,晚上經常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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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回來,小樓里就丁齊一個人,感覺也沒什么意思。這里不是一棟小樓而是兩棟,丁齊自己在旁邊還有一棟呢,誰能住得了這么大的地方?原本丁齊那棟小樓早該重新裝修了,他做了個預算,大概要花三十萬左右,手里也有這筆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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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丁齊始終沒有動工,因為最終的裝修方案他還想參考冼皓的意見。再說了,如今經常就他一個人住這兒,再把另一棟小樓也裝修好了,有必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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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山閑最近的飯局很密集,似是抓緊時間把前期推掉的都給安排回來,到了八月末九月初,就在他把兩界環(huán)交給丁齊后的第二天,他就請了公休假去上海了,不是看老譚,而是看老婆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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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山閑的女兒在上海讀大學,朱夫人特意通過關系把工作也調到了上海。這陣子朱夫人也回來過,每次她回來的時候,朱山閑就不住在小樓里,他在區(qū)政府附近另有房子。但是朱夫人從沒跟眾人打過照面,甚至不知道朱山閑在這里做的事情。
????這不是朱山閑不信任家人,也不是他在防備著大家,而是出于對家人的保護,不想讓家人卷入這種事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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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完暑假,朱山閑的女兒就讀大學三年級了,在學校里爭取到去美國某家大學讀一年的交換生機會。朱夫人大概是陪讀上癮了,居然也想辦個停薪留職,到美國陪女兒讀一年的書,否則實在不太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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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山閑不太同意,但同樣也不怎么放心女兒。最近國外各種負面報道太多,出現了不少起針對中國留學生的惡性案件,不論其中有沒有輿論導向的因素,但事實就是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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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齊不禁感慨,朱山閑這一身本事,為什么就沒有教給女兒呢?哪怕他女兒只學會了朱山閑的五成功夫,包括各種江湖套路、搬弄人心世道的伎倆,出門也就能放心了。但是轉念一想,這畢竟是親生的呀,本可以過著舒適優(yōu)越的生活,又怎忍心讓寶貝女兒吃那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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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上有種現象,功夫大多不是父母教的,后來就變成了一條規(guī)矩,包括舊社會跑碼頭的梨園行都遵守這條規(guī)矩。比如說相聲的,并不收自己的孩子當徒弟,孩子要想入這個門,便拜與父親關系親近的同輩為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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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老婆孩子都出去了,至少要在這一年內,朱山閑可就是裸官了。還好他這不是真正的裸官,因為老婆孩子一個是讀書、一個是伴讀,并沒有真正的移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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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朱山閑都走了,丁齊一個人清晨練樁、上午練棍、下午上班,晚飯后休息一會兒,然后再練拳,日子過得看似充實可也無聊啊,人畢竟是群居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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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涵川所說“棍尖上的摶云手”,丁齊算是練成了,他能將空中飛撲而來的獵隼點中,既不傷著它,又能通過棍尖不停的撥動讓它飛不走。他不僅體會到了法力,也體會到了神識。所謂神識也不太好解釋,可以勉強形容為能延伸出去的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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棍子在他手里仿佛變活了,感覺能夠順著棍身延伸出去,棍尖仿佛就成了他的手心。練到這個程度,把棍子放下來閉上眼睛,比如離身體幾米遠的地方有塊石頭,不去看它卻能清晰的感覺或者說感應到它,這就是神識。
????神識的敏銳與否也依賴于法力的強弱,但沒有神識就很難施展法力,因為任何力量都要有作用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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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齊就是在練成“棍尖上的摶云手”的同時,方外秘法的修為突破了隱峨境。也不知道是練棍幫助了秘法修煉,還是秘法境界幫助了練棍,總之是相輔相成。以丁齊現在的身手,只要拿著這根棍子,白天在小境湖已探明的區(qū)域中行走已沒有什么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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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夜間,特別是范圍更廣袤的未探明區(qū)域,卻不是他一個人能獨自亂闖的,總有未知的兇險。無聊的時候,丁齊喜歡刷手機,然后就祭煉兩界環(huá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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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齊本不是低頭族,但最近卻養(yǎng)成了這個毛病,有空時就把手機掏出來看一眼,打開微信看看有沒有冼皓的留言。回想起來,這竟是他與冼皓唯一的聯系方式?!胺酵猓合У陌碎T”這個群冼皓已經退了,丁齊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被她從好友中刪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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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朱山閑等人都告誡他,冼皓正在逃避仇家的追殺,這時候最好不要和她有任何聯系,否則可能會帶來麻煩。所以丁齊沒有主動給冼皓留言,只是被動地在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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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兩界環(huán),丁齊的祭煉并不成功,他本想像祭煉景文石那樣去寄托心神,結果發(fā)現神識根本切不進去。此物有主,并不歸丁齊掌控,但是主人已死,丁齊可以慢慢消磨。用了一周左右時間,他的神識終于似突破了某道屏障,感應到了這枚兩界環(huá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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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煩就出在這個時候,定境中的丁齊突然就似陷落到另一個世界,這個世界的氣息充滿肅殺和壓抑,正在侵染他的意識。還好丁齊只是略做試探,神識并未深入,隨即斷開了感應,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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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室中抬頭望向周圍,目光有些詭異,就酷似那刺客的眼神,過了好一陣子,眼中詭異的光澤才漸漸消去。丁齊長出了一口氣,他也明白這東西不能再碰了,至少暫時不能碰,更加慶幸冼皓并沒有將它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