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先生家,黃鐘騎著二八大杠,沐浴著夕陽,來到京大古色古香的校門前。
“爸爸,大學果然好大啊?!秉S丁丁瞪大雙眼,興致勃勃地說道。
此刻正是放學時間,校門口有衣著樸素的學子進進出出,輕快的腳步,質(zhì)樸的笑容,是獨屬于這個時代的特色。
現(xiàn)在的大學生,那才是真正的天之驕子。
“站?。 ?br/> 伴著一聲斷喝,然后黃鐘就看到一位老同志賣力地拽住他自行車的后座。
黃鐘已經(jīng)下來推車,索性就停了下來:“大爺,您啥事?”
老頭胳膊上戴著個紅袖箍,板著面孔,目光不住地打量著黃鐘,尤其是他帽子下面光禿禿的鬢角。
“你是干什么的,把工作證拿出來!”
老同志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他懷疑這家伙不是好人,好人哪有剃禿瓢的?
沒法子,這會兒的人都認真,黃鐘就樂呵呵地跟人家解釋:“大爺,我是進去找人?!?br/> “找誰?”
“找魯智深。”
“你咋不找武松呢,走,跟我去保衛(wèi)科!”老同志越聽越假,一臉正色道。
結果就是,黃鐘爺倆在保衛(wèi)科蹲了半拉多點,直到黑小伙魯智深氣喘吁吁跑過來,跟保衛(wèi)科的同志解釋一番,黃鐘這才能走。
等黃鐘摘下帽子,魯智深瞧著他的光頭也嘻嘻直笑:“黃,你應該披上那個什么紗,再拿著木魚?!?br/> “那叫袈裟,就你這學習漢語的水平,怎么學的,不及格。”黃鐘沒好氣地說道,真想拿對方的黑蛋頭當木魚敲。
黑小伙把他們爺倆領到勺園,宿舍樓專門有兩層是住外國留學生的。
不大一會之后,崔美姬也興沖沖地跑了過來,沖到黃鐘身前,就直接給他來個親密擁抱。
瞧得路過的幾名留學生都吹起口哨,幸好這時候沒有自媒體什么的,不然非得搞出來一個男版秦香蓮,領著女兒千里尋妻不可。
“黃先生,你的歌曲入選了,最終勝出的可能性極大,黃先生,您真的太棒啦!”崔美姬嘴里激動地說著,
暑假歸國,她通過家里的關系,向組委會遞交了歌曲的樣帶,雖然同是有幾首主題曲備選,但是崔美姬相信,手拉手一定能獲得最終的勝利。
不為別的,就憑那一句阿里郎,就能叫他們的國人上頭。
黃鐘則一臉淡定,他更關心能領多少獎金。
還是魯智深實在:“崔同學,你們征集歌曲給多少錢?”
到底是從老米來的,一切都跟經(jīng)濟掛鉤。
崔美姬眨眨單眼皮的眼睛:“這個我還真不知道,選中的話,全世界人民同唱一首歌,這是多么巨大的榮耀,這是金錢能比擬的嗎?”
她的普通話,可比魯智深強多了。
“nonono!”
魯智深一個勁搖頭:“藝術家也要吃飯?!?br/> 呦呵,黃鐘現(xiàn)在瞧著黑小子又有點順眼了,然后就被魯智深摟著脖子:“黃,有人要買伱的那首路易兄弟,一萬美金,怎么樣,我夠哥們吧?”
一萬美金,按照官方的匯率,也值三萬塊,要是放進黑市,那估計最少就是五萬以上。
魯智深在這邊生活了兩年,也大致知道基本情況,這筆錢,絕對算得上巨款:“黃,我就不要你中介費了,請我一頓烤鴨怎么樣?”
“我都想把你塞進爐子了!”黃鐘敲敲對方的腦殼,“這一首歌,帶來的收入,可不止一萬美金?!?br/> 他知道,路易兄弟這歌風靡全球,被數(shù)十個國家翻唱,你就說能值多少錢吧?
“我不是專業(yè)人士,不懂這些,黃,請原諒。”魯智深這小伙看樣子還能處,立馬認錯,然后向黃鐘表示,他會向國內(nèi)打電話聯(lián)系的。
黃鐘也說說自己的想法,這種買斷最不合算,他要的是版權費和出版磁帶的分成。
得,白跑了一趟,啥也沒撈著,看來這些老外還是不靠譜。
黃鐘一邊念叨,一邊馱著閨女離開燕園。
這趟直接回電視臺的招待所,服務員早都熟悉了,看到他們爺倆就打招呼:“丁丁回來了,哎呦,好像胖了哦,黃老師,這些日子,李老師都找您好幾回了?”
“哪個李老師?”
“就是李古一老師啊,唱鄉(xiāng)戀的?!?br/> 黃鐘嘴里哦了一聲,看來這位李老師還挺執(zhí)著的,可惜肯定要叫李老師失望了,因為先生安排的事兒,黃鐘是不可能拒絕的。
重新辦理入住手續(xù),連房間都還是原來的那個。
黃丁丁還挺開心,嘴里念叨著“回家嘍”,然后蹦蹦噠噠朝著房間跑過去。
看來家這個概念,對小家伙來說太重要了。
黃鐘不由得暗暗念叨:房子的事兒,必須抓緊了。
不過一些前置條件還是要完成的,比如最基本的,他要把戶口和糧食關系都先遷過來,然后才有在京城買房子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