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將近半個多小時,人差不多到齊,菜也陸續(xù)上來。
馮永貴拿了個話筒,開始在上面講話,無非是一些場面話,感謝大家到來之意。
王侯和黃彬根本沒聽,埋頭吃喝,恨不得把拿出去的五百塊份子錢給當(dāng)場吃回來。
說實話,這飯桌上的菜還沒紫金觀邸保安食堂的菜一半好,不是少放了鹽,就是燒糊了,味道很差,飯店至今還開著,也算是個奇跡。
孟樊連提筷子的**都沒有,倒了杯果汁慢條斯理地喝著。
從進入帳篷落座開始,他的頭皮就一直在微微發(fā)麻。
多年險象環(huán)生的經(jīng)歷,磨礪出了他這種野獸般的敏感,不用去看,他都知道,這是趙灼一直在盯著他的緣故,而且顯然,對他有一些險惡意圖。
但怎么想,孟樊都不明白,為什么這個趙灼會揪著自己不放。
“樊哥,你喝什么果汁啊,咱們喝酒?!蓖鹾钅讼伦?,拿起酒桌上的啤酒起開,遞給孟樊一瓶。
其他保安也都紛紛稱是,要跟孟樊喝酒,一個個嘴上相當(dāng)親熱。
其他桌的保安們,也都動了,去跟馮永貴喝酒,一個個說著巴結(jié)的話,哄得馮永貴很開心。
不知不覺的,喝酒的氣氛就出來了,王侯滿臉喝得通紅,眼睛也迷離起來,開始拉著孟樊說心里話,“唉,樊哥,你要小心馮扒皮,大鵬這次被勸退,誰都看得出來,馮扒皮其實是在針對你?。 ?br/> “他為什么要針對我?”孟樊明知故問了一句。
“那還不是因為你一來就立了大功!搶了馮扒皮的風(fēng)頭!聽說上頭早就對他不滿了,只是沒找到由頭撤了他,這下你立了大功,上頭說不定就會找機會扶你上位,到時候,他往哪擺。”王侯一副高深莫測的說道。
“我一個小保安,才來了幾天,他有必要這么害怕嗎?”孟樊笑呵呵的喝了杯啤酒。
王侯說:“那當(dāng)然。不然他怎么把大鵬勸退了,按理說大鵬是跟你一塊兒救的葉總,功勞排第二,結(jié)果沒任何獎賞不說,還給勸退了。還不就因為大鵬平時跟你走得很近,他怕你在紫金觀邸有了自己的勢力!”
“被你一說,還真像這么回事。”孟樊似有所悟的點了點頭。
“大鵬也真是倒了八輩子霉,遇到這么個領(lǐng)導(dǎo)?!蓖鹾顕@了口氣,“他這一勸退,當(dāng)初押的兩萬塊押金,還有最后一個月的工資,一分都沒拿到,他家里條件也不好,老媽生病耗光了錢,他好不容找了這份工作,東湊西借才弄到押金,工資拿了就往醫(yī)院送,誰想,辛苦上了半年班,這下身上的債欠得更多了……”
“那他現(xiàn)在去哪了?”孟樊早就料到俞大鵬離職,多半是受到自己所累,通過王侯一說,對情況了解得更清晰了幾分。
“不知道?!蓖鹾顡u頭,“我打過他電話,可一直都是關(guān)機,也托人問過,沒人知道他行蹤。我挺擔(dān)心他的,聽說他媽馬上就要動手術(shù),需要一大筆錢,他又很孝順,要弄不到錢,不知道會干出什么事來?!?br/> “他媽媽在哪住院知道嗎?”孟樊心中也是一動。
“聽他說過一嘴,好像在附二,不過具體在哪個病房就不清楚了,我下班了有時候去醫(yī)院門口等他,都沒等到過?!蓖鹾钫f。
孟樊又問:“他媽媽叫什么?”
王侯再次搖了搖頭。
兩人正說著話,桌子上有個保安站了起來,邀大家一起去馮永貴那座敬酒。
王侯正在氣頭上,說什么都不去,其他人倒是去了,畢竟都在馮永貴手底下做事,份子錢都交了,沒必要再因為敬酒的事情惹馮永貴不高興。
孟樊也沒去,聽了王侯的話,他現(xiàn)在很擔(dān)心俞大鵬。因為他也有媽,知道媽媽生了重病,而他又沒錢的時候,能做到什么地步!
“走,咱們?nèi)フ掖簌i。”孟樊思忖片刻,拍了下王侯的肩膀。
兩人剛站起來,往外走了幾步,馮永貴忽然喊住了他,“孟樊,還沒跟我喝過酒,怎么就走了?是不是飯菜不合胃口,真是不好意思,招待不周了?!?br/> 孟樊心說這老賊視力還挺好,竟然盯著自己呢,不想為此多生事端,笑著回過頭,說:“馮經(jīng)理,我看你忙著,剛好我有點事,得先走一步,就沒跟你說。這樣吧,等我辦完事回來,我再跟你好好喝一次!”
“我看,你是尾巴翹起來了吧。有什么事,比領(lǐng)導(dǎo)的生日還重要?家里死人了?”趙灼站在馮永貴旁邊,酒氣熏熏的說了句。
“趙灼,怎么說話呢!”馮永貴假模假樣的訓(xùn)斥了一句。
“我說得不對嗎?不就是機會好,抱上了葉總的大腿,還真當(dāng)自己是個人物?”趙灼偏了偏頭,嗤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