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幾日,凌戰(zhàn)就恢復了往日的精神,言書再見他時,他正抱著雞湯補充元氣,甚至還心情頗好的朝自己揮了揮手。
言書:“……”
替他瞞了凌老爺子這些日子,用了一堆借口,今兒有宴席,明兒有堂會,打著相親的明頭好容易讓老爺子不掛心,又委屈自己擔了個胡鬧的虛名,才算勉強過關。
不成想,這罪魁禍首竟沒有半分愧疚,樂呵呵的吃的還挺香,大病一場竟還能白胖幾分……
簡直不能忍。
如今既然他能下的床了,言書哪里還肯多留他一刻?
這不?囂張的后果就是連人帶藥的被一道打發(fā)回了凌府。
另一邊,元夕即時被塞進了墨輕騎中。作為統(tǒng)領,與那些油滑難處的刺頭接觸磨合。
對此,言書倒是不擔心。不看旁的,單說墨輕騎的編制,本就是從苗族訓練暗殺死士的法子中演變而來。
在那寨子里,天賦極高的元夕可是重點培養(yǎng)的對象,他接受的訓練除了日常刺殺外還有額外的統(tǒng)領意識植入。
為了確保忠心,那幫人甚至不惜在他身上下蠱,也是因為這份特殊,讓言書特別注意到了這個少年。
如果說八歲時的搭救是舉手之勞,那么十二歲的相遇就是一場有計劃的剿滅。
元夕是從僅能存活一個的蠱陣中廝殺出來的孩子,內(nèi)里的鐵血陰暗不言而喻,可偏偏,有那么一雙單純又充滿希望的眼。
也正因為這說不清楚的熟悉,讓他花了不少心思在元夕身上。
這世上,沒有一件事是理所當然該發(fā)生的,環(huán)境,氛圍,周遭的人都能成為抉擇的理由。
言書不信巧合,也不愿把命運交給天賜,除卻用心經(jīng)營,他不敢抱任何僥幸。
從最初的相遇,到如今的重任,一步步,一遭遭,都有著言書若有似無的指引。
元夕以為是自己想來尋言書報恩,卻不想,那從始至終都是一場計劃……
眼見著便要開春了,景秀坊的老板哪會錯了這賺錢的機遇,這不,親自捧了新鮮的料子巴巴兒的趕到了言府,等著言書挑選。
要不說言家有排場呢,除卻宮里王府,尋常人家哪里每一季都會給家里仆從做衣裳。
這一年有四季,家里仆從也不少,一人四身衣裳,說起來是不小的開銷,可偏偏,言家將這立成了規(guī)矩。
計春來端著一匹湖水藍的錦緞笑瞇瞇道:“閣主,您細瞧,這可是今年內(nèi)供的緞子,上好的蜀錦布料,統(tǒng)共也就那么四五匹?!?br/> “內(nèi)供?”言書停了查賬的手,疑惑的看了看掌柜:“我知道景秀坊如今也會供貨到宮內(nèi)。只是官用的東西,我們這些百姓豈是能輕動的。計掌柜不會弄錯了吧。”
“那哪能啊?!庇嫶簛砼阈Φ?“說來也是天緣。小的那日送貨入宮,正趕上上頭那位心血來潮,說是要親自挑選花樣。哎喲,您也知道,我們景秀坊啊,今年是頭一遭沾了皇商的邊兒,我雖是往內(nèi)送了幾回布料,可見皇上這事兒啊也是第一回。哎喲,可把小的激動的喲。那皇上,長得可真是好啊,細說起來眉眼間和閣主還有幾分相似呢。老話說的,這天底下呀,好看的人總是像的。小的嘴快啊,繞是心里害怕,嘴卻閑不住,饒舌多提了您一句,倒引得皇上起了好奇,說是平日里也聽先圣提起過您,彼此年紀又相仿,一來二去的也就覺出緣分來,這不,命令小的,將這湖水藍的蜀錦給你送來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