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柏一愣,被殺氣一刺激,只覺全身血液突然沸騰起來,一股暴戾之氣自心頭涌起,直沖大腦,一股嗜血的念頭讓他欲罷不能,其雙眼瞬間血紅一片,整個人宛如一只快要失去意識的野獸。
許小三發(fā)現(xiàn)了唐柏的異常,正要開口,只聽見他大喝一聲,接著一道刀光如同閃電,夾帶著一股有生無回的勢,夾雜著無窮無盡的殺意,直朝自己劈來。
唐柏入魔了,他現(xiàn)在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殺。
這股殺意凝聚了他所有的真元,一往無前的熱,還有‘道分陰陽’的劍意。
這一刀得到了升華,像運行著某著道的軌跡,死死的鎖定它所要攻擊的目標(biāo)。
這便是魔,攻擊更加純粹。
空氣被刀光斬成了兩半,風(fēng)被刀勢阻擋了去路,連陽光在刀光中也變得陰暗起來。
這一刀是唐柏最巔峰的一刀。
這一刀讓許小三意外,她沒有想到唐柏的修為進展得如此之快,更沒有想到他的刀勢如此無堅不催,這一刀封鎖了她四周所有的氣機,讓她想要躲開時,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
刀未至,殺意已至,如秋冬之寒霜,冰冷無情。
但她終究是金丹強者,修行的境界,是天與地的境界。刀勢不能撼動她的心神,刀意不能禁固她的行動,所以她很冷靜。
紅綾出現(xiàn)在她的手中,然后不斷的攪緊,凝結(jié)成棍,一‘棍’橫掃,擊打在刀的側(cè)面。
這一‘棍’很巧,沒有碰撞,只有引導(dǎo),引導(dǎo)著刀的方向。
唐柏并不是敵人,他只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惡念,所以她不想傷害他。
但她并未想到,這一刀分陰陽兩式,一刀勇猛霸道,一刀詭異難測。
刀芒,如一輪巨大的彎月,是光,無堅不催的光,無聲無息,瞬間就到了眼前。
這是許小三的第二次意外,這次意外讓她感覺到了生死的危機。
她并沒有躲開,她的臉色依舊平靜,她的左手突然抬起,伸出白玉般食指,輕輕的朝刀芒點去。
她的手指不是鐵打的,她的食指只是帶著一枚白色的戒指,而這個戒指會發(fā)光,金色的光,像一堵墻,死死的將刀芒擋在墻外。
力量與力量的碰撞不僅會爆炸,也會有消融,如陽光與白雪。
刀芒在變淡,它的力量在減弱。
就在唐柏完全陷入瘋狂時,他的識海的‘天’字符文一動,仿佛一股清泉在他識海蕩開,唐柏瞬間清醒了過來。
他入魔并不深,他只是被許小三的殺意刺激,惡念一時占了上風(fēng)。
’天’字符文亦沒有洗去他的惡念,也許對于老天來說,世間并無善惡。
唐柏拿著刀立于山頂,臉色有些蒼白,雙眼血紅之色還未褪盡,但已經(jīng)恢復(fù)了埋智。
他又想起了夏荷曾經(jīng)說過的話。
”一個人心中有魔,其念必惡,生出殺戮、嗜血、殘暴、淫欲等念頭,惡念壯大,性情立變,由惡念所控?!蹦菚r他還說什么“欲成精金美玉,定從烈火中煅來;欲貪天地之功德,須從薄冰履過,若心體澄徹,則常在明鏡止水之中,若意氣和平,則常在麗日光風(fēng)之內(nèi),怕他何來。”
此時想來,當(dāng)時何其自大,這世間之事,往往說來容易,真正面對時,多少人皆茫然失措,故而被惡念所控,入了魔道。
佛家所言:”一念愚即般若絕,一念智即般若生。”,想來便是如此。
許小三手執(zhí)紅綾立于唐柏丈遠,見他眼神清澈,卻神思不屬,便冷冷道:“你入魔了!”
唐柏回過神來,雖不想承認,但最終點了點頭。
他將菜刀收入了紫金戒中,然后盤膝而坐,閉目調(diào)息,良久后,才將心中殘留的那股嗜血欲念壓下。
許小三未動,就如木雕一般。
唐柏苦笑一聲,站了起來,道:“此次落入魔頭手中,還要多謝師姐相救?!?br/> 許小三道:“我并未看到你,也未曾相救,你不必謝我?!?br/> 唐柏搖了搖頭道:“師姐闖入魔窟時,許是我正好在血池之中。”
許小三道:“如此說來,你身上的血煞之氣就是在血池之中染上的?”
唐柏點了點頭,如實的將事情述說了一遍,只隱瞞了體內(nèi)蓮子與經(jīng)文的事情。
許小三聞言,沉吟了茶盞功夫,才道:“此事雖是無意造成,但你終究吸收了無數(shù)生靈之血,這些生靈都是被血道人無辜害死之人,帶著不甘的怨氣,就會形成煞氣,就會慢慢的影響你的心志,壯大你的惡念,就像剛才那般,神志完全被惡念控制?!?br/> 唐柏皺起了眉頭,問道:“不知師姐有何辦法可以消除這些血煞之氣?”
許小三道:“可以入功德殿,化解陰怨,誦經(jīng)消煞。”
唐柏心中一喜,忙道:“不知需要多久方可消除煞氣?”
許小三道:“以你體內(nèi)血氣惡業(yè),至少誦經(jīng)二百年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