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小三盤坐于山頂?shù)木奘希裏o茫然,不知自己所做決定是對是錯?修士講究一業(yè)多果,若唐柏真入了魔道,害了生靈,那份惡業(yè)她也需承擔幾分,以后修行偏會有魔障。
她是矛盾的,她的內(nèi)心沒有她表現(xiàn)的那么冷漠,她只習慣了世人冷漠眼光,便冷漠的與這個世界打交道而以。
人,太復雜!她,太孤單!
但現(xiàn)在她感覺自己變了,這種變化讓她有歡喜,又讓她措手不及。
也許是她自己認同他的某些觀點,也許是覺得他做人尚有幾份真誠;最后她輕嘆口氣,而后又自言自語道:“也罷,修行無情,仙家無義,觀他心性尚有幾分情義,助他一把,我倒要看這天地有何劫數(shù)?!?br/> 正思慮間,突然地底土石紛紛排開,一道黃光包裹著渾身是血的唐柏自地底而出,正奇怪時,空氣中一股騷臭四散開來,不由眉頭一皺,閉了鼻息,古怪的看著唐柏。
唐柏很痛,全身都在痛,但他更尷尬。
他連連咳嗽,鮮血帶著一絲絲內(nèi)藏的碎沫吐了出來,良久才微弱的道:“入地太深,差點埋在地底出不來;師姐你先避開一會,此刻身有濁物,實在不雅。”
許小三一愣,哭笑不得,隨后手中多了個玉瓶,扔給他道:“將此丹服食,先將體內(nèi)傷勢穩(wěn)住?!闭f完紅影一閃,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
唐柏也不客氣,對他好的人,他從不客氣。
將玉瓶抓在手中,只見里面一顆綠色的丹藥散發(fā)著濃郁的香氣;他忙將丹藥丟進口中,一股清涼之氣流轉(zhuǎn)全身百脈,就像溪水流過干旱的土地,像寒冬的陽光,溫暖舒服。
他身上的疼痛得到緩解,也只能緩解,因為他傷得太重。他正猶豫要不要誦經(jīng)療傷,但最終否決了這樣的想法。借著剛恢復的力氣,從紫金戒中拿出七?;卮旱ぃ@是他所有的療傷丹藥,他猶豫了一下,而后如嚼豆子一般,全吞了下去。
龐大的藥力在他體內(nèi)化開,化做另一股能量,在他體內(nèi)橫沖直撞,洶涌如潮;竟完全不受其意念的控制。他只覺自己的經(jīng)脈完全被藥力撐爆了一般,灼痛難忍,五藏六腑被攪在了一起,胸悶異常,氣息不暢,連續(xù)幾口鮮血噴出,而后倒在地上,昏迷了過去。
許小三人在不遠處,她在關(guān)注唐柏,見他吐血倒地,想過去,又覺得自己的太過熱情;她應該冷漠一些的。
良久,唐柏依舊一動不動;她又有些擔心。心有善意的人是很難冷漠的,所以她還是決定過來。
唐柏還在吐血,染紅了一片,她顧不得他身上的濁臭,扶起他的身體,一掌抵在其后背,真元涌入唐柏體內(nèi),感覺唐柏體內(nèi)有一股龐大的力量散于奇經(jīng)八脈之中,仿佛要將他整個人撐爆一般。
許小三暗罵了一句瘋子,然后用自己的真元引導著這股力量,不斷的運行周天。
力量與力量的關(guān)系就像野獸一般,弱者臣服強者。
時間慢慢的流逝,眨眼就是天黑,兩人盤坐于山頂之上,如石刻的雕像,一動不動,任那月亮偷笑,星星眨眼,清風偶爾搗亂,而后又是第二天清晨,唐柏才悠悠醒轉(zhuǎn)。耳旁傳來許小三冷冰冰的聲音:“集中精神,運行周天?!?br/> 唐柏聞言,不敢怠慢,忙意守氣海,調(diào)整自己的呼吸頻率,慢慢的又進入一種忘我之境。
回春丹的藥力在快速的修復著他的傷勢,其體內(nèi)無數(shù)紫色的光點不斷的融入他的斷裂的骨頭中,身體里還隱藏著一股莫名的生機,像是’生’之靈種的生機,又像血地中鮮血中韻含的生機,這生機在滋養(yǎng)他被撕裂的肌肉。。。
一晃七天,唐柏才從修行中醒轉(zhuǎn)過來,身體依舊隱隱作痛,顯然傷勢還未全好,但恢復了許多,不由暗道回春丹名不虛傳。
而后他聞到一股騷臭味,臉上一紅,忍著傷勢,在山頂找到一汪溪泉清洗了一番,換了衣衫,這才回到原來的地方,正看見許小三在不遠一塊小石頭上打坐調(diào)息,不敢打攏,又盤膝而坐,繼續(xù)打坐,用真元溫養(yǎng)傷勢,直至第二日中午,方才睜開眼來。
見許小三就在旁邊盯著自己猛瞧,不由臉色一紅,道:“讓師姐笑話了!”
許小三搖了搖頭,冷冷道:“你到底聽吃了多少顆療傷丹藥?知道不知道龐大的藥力差點將你體內(nèi)的經(jīng)脈全部撐爆了?!?br/> 唐柏聞言,不由汗?jié)窳撕蟊?,他明白?jīng)脈撐爆的后果,如小時候一般,全身沒有半點知覺。當時只想藥力猛一些,傷就會好得快一些,卻沒計較后果;此時想來,自己確實魯莽,有些不好意思道:“多謝師姐又救了我一命,以后不敢如此莽撞了?!?br/> 許小三輕‘哼’了聲,冷冷道:“不是每一次都會如此幸運,修行如這森林中的古木一般,只有把根扎土壤深處,才能長成蒼天大樹,若根未扎穩(wěn),便與那水中浮萍一般?!闭f完,見唐柏一幅受教的模樣,也不好多言,只好道:“你的傷勢雖然好的很快,但煞氣更濃;而且你修行速度很快,一年不到,竟然已突破煉氣,達化真之境,而且真元渾厚,越是如此,心境越容易產(chǎn)生心魔?!?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