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賢慌了,怕了,說來可笑,他堂堂九千歲,此刻卻被紀尋這么個小人物嚇的魂不附體。
所有害怕的人都知道不能讓紀尋再說話了,必須要阻止紀尋,可嘴長在紀尋身上,有怎么阻止呢。對紀尋來說非常不幸的是,閹黨中有很多的聰明人,顧秉謙在皇帝將要應(yīng)聲之前出言打斷,大義凜然的說:“爾一布衣,安敢妄議朝中大臣。陛下應(yīng)尋舊例治此狂妄之徒不敬之罪?!?br/> 令紀尋心如死灰的是,我們的木匠皇帝竟然轉(zhuǎn)頭問向魏忠賢:“有這個舊例嗎?”
天啊,何其荒唐,此時的魏忠賢嚴格來說已然是被告,可我們的木匠皇帝竟然再征求這個被告的意見。
這一刻的紀尋,心中的憤怒滔天,而這一刻的魏忠賢卻大喜過望,他說:“好像是有吧,奴才也不甚清楚。顧閣老,可否詳細說說?”
顧秉謙當即接道:“陛下,按舊例越訴者,笞五十;申訴不實者,杖一百,所誣不實之事重于杖一百者,以誣告重罪論處;若曾經(jīng)法司、督撫等衙門問斷明白而妄圖翻異者,追究教唆主使之人及控告者,俱杖一百、徒三年。攔轎告御狀者,不論情詞虛實,立案不行,照沖突儀仗例,追究教唆主使之人及控告者,俱杖一百,發(fā)近邊充軍。所以,此人必須先杖一百?!?br/> 魏忠賢虛情假意的說道:“陛下,奴才身正不怕影子斜,行得正坐得端,不怕人告,倒是很想聽聽此人對奴才的編排,請陛下讓他說完再行定罪吧。”
顧秉謙義正言辭的說:“我國依法治國,以禮治國,禮法絕不可廢,魏公公雖問心無愧,卻不能教唆皇上廢除舊禮。下官請皇上即刻治此人不敬之罪?!?br/> 這話說話,下面立時烏壓壓的跪倒了一片,口呼:“請皇上即刻治罪?!?br/> 瞧著一唱一和的,著實高明,立刻將紀尋的路給堵死了,一百杖,紀尋沒有任何信心能活著挨完這一百杖,偏生此時那個低能的皇帝已經(jīng)下了旨意:“那就先打一百杖吧?!?br/> 底下的東廠太監(jiān)早有準備,紀尋當即便被掀翻在地,那棒子砰的一聲打在了紀尋的身上,只此一棍子便差點把紀尋大昏過去。
劇烈的疼痛刺激著紀尋的神經(jīng),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不消片刻自己的小命就要沒了,所以,他用莫大的勇氣發(fā)出了吶喊:“高皇帝定令,內(nèi)官不許干預(yù)外事,只供掖廷灑掃,違者法無赦。圣明在御,乃有肆無忌憚,濁亂朝常,如東廠太監(jiān)魏忠賢者。敢列其罪狀,為陛下言之?!?br/> 可是,紀尋的吶喊因劇烈疼痛之故模糊不清,但在場所有人中怕是除了那個低能皇帝誰都能從那只言片語中得知紀尋在吶喊些什么,魏忠賢更是熟悉,所以,他恐懼了,所以,他隱晦的想那正在打紀尋的兩個太監(jiān)使了個臉色,兩個太監(jiān)會意,第五棍好巧不巧的打在了紀尋的后脖頸處。
按理說那地方被重重地打了一棍子,正常人就是不死也該昏過去了,可紀尋偏生就沒有,此時的他,體內(nèi)似乎涌現(xiàn)出了無盡的潛能,吶喊出了魏忠賢的第一罪:“忠賢本市井無賴,中年凈身,夤入內(nèi)地,初猶謬為小忠、小信以幸恩,繼乃敢為大奸、大惡以亂政。祖制,以擬旨專責閣臣。自忠賢擅權(quán),多出傳奉,或徑自內(nèi)批,壞祖宗二百余年之政體,大罪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