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傾月在這雍陽大牢,已是待了幾十日,日日不見天光,硬生生將一張紅潤的小臉養(yǎng)成了青白之色,只是這個當(dāng)兒,慕容傾月自是顧不得這些的了!
“月兒……”慕容傾月正自愣神,只聽得一個低沉的聲音在外頭想起,慕容傾月猛一抬頭,只見得那墨允笑意盈盈地站在外頭。
慕容傾月微微蹙眉,這個皇帝倒真是奇怪的緊了,這種時候他竟出現(xiàn)在大牢之中,不知又有何居心,也不行禮,慕容傾月走了過去,斜眼看了墨允一眼,一臉子鄙夷,冷笑道:“不知皇上深夜造訪,所為何事?”
墨允倒也不在意慕容傾月的態(tài)度,只看著她那么一張小臉愈發(fā)的瘦削了,用充滿疼愛的口吻說道:“月兒,再過幾日可就是你問斬之日了,這……”
“哦?是嗎?我倒不大記得了,只是生不足喜,死不足悲,我自然也是不怕的了!倒是皇上,真真難得,如此有著悲憫心腸,連我這個死囚也愿意來看上一看!”慕容傾月再不想看墨允一眼,這個男人果然跟墨錦城一般無二的惡心,簡直是枉為一國之君!她雖身在牢獄,對外頭諸事也是十分明白,明明那么厚顏無恥,偏得裝出這么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來!
墨允嗤嗤一笑,看著慕容傾月如此倔強,倒也絲毫不生氣,只說道:“這會子也只有朕能救你,你若是跟朕進(jìn)宮,朕定會……”
“進(jìn)宮?這是何意?難不成皇上想收月兒為義女,封月兒一個郡主當(dāng)當(dāng)不成?”慕容傾月言語鑿鑿,對于墨允的不齒行徑簡直就是嗤之以鼻!這墨允都能當(dāng)自己的爹了,偏得這么厚顏無恥,想要自己當(dāng)他的妃嬪!
聞言,墨允臉子一沉,說道:“郡主自然沒有貴妃之位風(fēng)光,若月兒登上貴妃之位可不就是無人膽敢欺凌了么?更何況太皇太后和玉兒又是很歡喜你的!”
“是了,玉兒姐姐待我極好,皇太后也是將我當(dāng)成自己的親孫兒,倒是不知,月兒成了貴妃之后,月兒姐姐是叫我妹妹還是母妃呢?皇上,我無心于此,還是讓我自生自滅便是,何必多此一舉,不是所有人都迷戀權(quán)貴,這些東西我是半眼也瞧不上的了!”慕容傾月斜睨了墨錦城一眼,只覺著萬分好笑,這個墨允果然是賊心不死,前腳剛得了慕容家家財,后腳就來為自己充盈后宮,果然是個禽獸敗類!
墨允臉子黑的個徹徹底底,看著慕容傾月半晌也說不出話來,慕容傾月朝著墨允嘲諷一笑,再不愿多說,背過了身子!墨允呆立半晌,徑自去了!
因著慕容傾月被百姓擁戴,成為女菩薩,這下毒一事,若是草草收場,勢必引起民亂,因而墨允才派了一個官風(fēng)清廉,飽受百姓敬愛的余震于大人來受理此事。慕容輕將此事處理的滴水不漏,因而所有證據(jù)都是直指慕容傾月。余震無法只能判定了慕容傾月的下毒殺人之最,不日處斬。
哪里知道在行刑的前一日,竟是忽然冒出一個中年男子,出現(xiàn)在公堂之上,言語之中頗有悔意,只說是自己財迷心竅,想下毒害死慕容熙,只是自己曾在臨安城鬧瘟疫之時受過慕容傾月的恩惠,一家老小皆是對慕容傾月感恩戴德,只是他做了這樣的混事也是十分后悔,眼看著慕容傾月就要被處死了,良心難安,前來認(rèn)罪!
“你是說,那慕容老先生是你害的?”余震雙眼微瞇,看了堂下那人一眼。
那人匍匐在地,說道:“正是小人,小人一時之間財迷心竅,忘了慕容大小姐的恩情,哪里知道不知怎的此事竟被追究到慕容大小姐的身上,小人雖是亡命之徒,卻也是良心未泯,心里頭念著慕容大小姐的好,不想慕容大小姐枉死,因而伏法認(rèn)罪,還請青天大老爺做主,放了慕容大小姐才是!”
余震聽了摸了摸長髯,一雙精明犀利的眼睛在這人身上掃了一圈,這人四肢顫抖,顯然也是怕極,當(dāng)下問道:“既是如此,那慕容大小姐的院子里頭怎的就有了那么一包毒粉?”
“小人當(dāng)時又驚又怕,哪里顧得上許多,慕容府院落極多,小人自然分不清那里是哪里,只是見著一個院子花團錦簇,好看的緊,燈又是滅著的,小人著急忙慌的就進(jìn)了這個院子,那毒粉本是我隨身攜帶,哪里知道一回家就發(fā)現(xiàn)不在了,想來就是遺落在了慕容小姐的院子里頭了!”那人看上去雖說是怕得很,這一席話卻是說的滴水不漏,合情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