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姑姑見梅妃如此模樣,又是害怕又是擔(dān)憂,不禁老淚縱橫。她這一生雖說都是對別人橫眉冷對,很少有什么好臉色,可是對這個梅妃卻是真心疼愛,待她如同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因而不管梅妃有什么盼望,有什么要求,縱使是拼了她這把老命她也要幫著梅妃達(dá)到目的。
但見梅妃變成了這副模樣,明顯是瘋了的,容姑姑剎那間是又哭又笑,眾人見了皆是心驚,這是多少人所羨慕的主仆情誼!只是此時(shí)卻帶著異常凄厲的美感,慕容傾月只覺著頭腦昏沉,看著這一幕生生和前世她與蓮心只見交相重疊起來,叫她半點(diǎn)呼吸不得。前世也是如此,不論她聽信慕容輕的讒言對蓮心說出了多么難聽的話,甚至到了后來還趕出了太子府,在自己困難重重之時(shí),蓮心還是不顧及自身,擋在了自己面前,為著自己死了的!
如此一想,不禁淚眼朦朧,看著太皇太后說道:“月兒不追究此事了,太……不,皇祖母,求求您,別再追究此事了,月兒這不是一切都好么?”
太皇太后托著慕容傾月的小臉兒,看著慕容傾月已然是哭成了一個淚人兒,不禁心軟,擦了擦慕容傾月臉上的淚,復(fù)又?jǐn)[了擺手,看著墨允和云皇后說道:“這事兒鬧到這份上也就罷了,既是連月兒都松了口的,此事作罷,作罷吧!哀家也乏了,月兒、玉兒,你們二人扶哀家回去吧!”
聞言,眾人紛紛行禮,太皇太后還沒離開,容姑姑就抱著梅妃直挺挺地站將起來,嗤嗤笑了半晌,指著墨允說道:“皇上,你……你負(fù)了我們家娘娘,你……毀了她這一生?。‘?dāng)初你可是信誓旦旦,說著要給她一輩子幸福的呀,可是,不過兩年,不過兩年……你新寵無數(shù),早就把我們家娘娘忘到了九霄云外,可憐我們家娘娘對你是日夜思念,寢食難安,這些……這些你可知道一二么?”
慕容傾月聽著心驚,這容姑姑想來定是豁出去了,否則怎么會說出這么一些掉腦袋的話來!想來這大燕衰勢已顯,墨允昏庸無道,只是前世她卻是對這種勢頭絲毫不知,只是一味地沉溺在墨錦城制造的風(fēng)花雪月之中,對于這些向來是不在意的,如今看來,這些早就是注定的了,想來不論是前世今生,那墨錦城都是得不到皇位的,會不會也是有可能這皇位……到了后來都不是屬于墨氏?如此一想,慕容傾月大吃一驚,不知怎的,腦海中只想到了夏潯的臉!
墨允聽著容姑姑的話,已然是氣的七竅生煙,這女人已然是瘋了的,再看梅妃,瘋瘋癲癲卻還是十分癡迷地看著自己,不知怎的墨允只覺著有些窒息,梅妃看了墨允半晌,嗤嗤笑了半晌,扯著容姑姑的衣袖,柔聲道:“你看,皇上來看我了,皇上來看我了!”
陳貴妃微微蹙眉,貌似梅妃這樣也正是這深宮女人最常見的命運(yùn)了,一生一世都是在等待著這么一個男人罷了!等到了白頭,等到了死去的那一天,那么這一切也都結(jié)束了!陳貴妃微微澀然,不知是為著梅妃還是為著自己,或者是這個偌大的后宮!
容姑姑抱著梅妃搖搖欲墜的身子,叫道:“不是,不是的!”
“你不是我的容姑姑,我的容姑姑總是說皇上總有一天會回心轉(zhuǎn)意,會到梅園,對了,是了,皇上那般愛著我,為我建造了那么美的梅園,怎么會不愛我,你說,是也不是,是也不是?”梅妃再也不看容姑姑,小心翼翼地往墨允那邊走,臉上盡是嬌羞的神色,墨允眉頭緊蹙,看著梅妃的眼神好似是看著瘋子一般!
花未央見狀,大為震動,雖說是他自然也是了解情愛之事,亦是有許多女子為他茶飯不思,可是沒有誰給他這樣的震動!
慕容輕看了看梅妃,只覺著傾國傾城也不過如此了!況且身上又是有著一股子書卷氣,叫人欲罷不能,縱使她是一個女人也是動了心得了!這墨允怎的……如此一想,不禁看了看墨錦城,這個男人,野心勃勃,對自己也未必盡真心!
慕容傾月再也看不下去,和明玉公主一起扶著太皇太后回到了寢殿,因著這一突發(fā)事件徹底擾亂了墨允的壽辰大典,到了日落時(shí)分,慕容傾月才知道墨允顧念著同床共枕數(shù)年之情,不再追究授意仆婢下毒之事,只是一道圣旨將梅妃這一生都是幽棲在梅宮之內(nèi)!
聞之,慕容傾月只覺著心下鎮(zhèn)痛,想來定是因著梅妃發(fā)覺墨允對自己起了別樣心思,心中自然是不大快活的,她對墨允動的是真感情,不愿意墨允被旁人所搶所奪,行事不免急躁了些,若是梅妃有著云皇后一半的心機(jī)也不會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