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見鄞的眼眸中除去灼熱,其他一覽無余的,依舊是面對應歡時的篤定!
應歡看著,突然也不生氣了,甚至,輕輕的笑了出來。
迷離的燈光下,她那帶著幾分嘲弄,卻又無盡嫵媚的眼神讓韓見鄞的眸色不由更深了幾分,那摟著她的手更是情不自禁的收緊,仿佛下一個瞬間就會直接將她整個人生吞了一樣!
應歡卻好像沒有意識到這危險一樣,甚至,人還主動往他身上貼近一些!
“那你呢?你愛我嗎?”
她輕聲問。
話音落下時,她的唇似乎也朝他靠近,那一刻,一向泰山崩于面前都可以不動聲色的韓總卻仿佛一個亂了陣腳的愣頭青,回答更是脫口而出,“愛?!?br/> 那著急的回答帶著明顯的討好,而那一聲后,他低頭就要吻上她的嘴唇,但下一刻,應歡卻是往他的小腹處踹了一腳!
這轉(zhuǎn)變是韓見鄞怎么也沒想到的,痛楚更是讓他下意識的松開了手,人也往后退了好幾步!
應歡就笑盈盈的看著他,那樣子,就好像是在看著一場滿意演出的觀眾一樣。
“韓總,過分的自信……就是自負了?!彼f道,“還有,很抱歉,我現(xiàn)在對你,已經(jīng)沒有任何一絲感情。”
話說完,應歡直接轉(zhuǎn)身!
然而下一刻,韓見鄞卻是三兩步的往前,將她一把攔下!
“我不信。”
此時的韓見鄞質(zhì)問依舊篤定,但那篤定,更好像是一種不確定的發(fā)泄,如同一個急于搶回屬于自己東西的孩子一樣。
應歡看著,臉上的嘲弄更加深了幾分,“你信不信的,跟我有什么關系?”
“如果你真的不在乎,現(xiàn)在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難道不是因為……”
“韓見鄞,你知道應家大小姐的身份,對我來說意味著什么嗎?”
應歡這突如其來的問題,讓韓見鄞不由一愣!
“意味著我從出生就擁有了很多東西,比如你和倪晏殊需要用上幾年十年時間,甚至不惜犧牲自己去得到的那些東西,對我來說,那都是與生俱來的。
因為從一開始就擁有,所以我從來不會覺得稀罕和珍貴,而這個世界上,也少有東西是我想要,卻沒有得到的。
你……對我而言,就是這樣的一個存在。
我和顧允塵當時是相愛的,所以他的離開留給我的,只會是遺憾和幾分怨恨,但你不一樣,我跟你結(jié)了婚,但你始終對我不冷不熱的,這種感覺讓我覺得很不服氣,所以我用盡了一切的辦法想要在你的心里占據(jù)一個位置,說白了這種感情甚至談不上愛,我就是想……占有你而已。
你也沒讓我失望,這一場得失我甚至都顧不上計較的感情,你讓我周旋了四年的時間,也浪費了四年的時間。
我原本以為,是我輸了,但現(xiàn)在看來……你似乎也沒贏的多好看。”
應歡的話說著,臉上的笑容也越發(fā)隨意,“而現(xiàn)在,你說你愛我,對我來說,就是一件遲來的戰(zhàn)利品而已,我已經(jīng)不在意它的存在,如今擁有了,對我來說,也更不值錢了?!?br/> 應歡說的很慢。
在酒吧中聲音也算不上洪亮,但那一字一句的言語,卻無比清晰的落入韓見鄞的耳朵中。
而他的手……就這樣慢慢的垂落下來。
原來,在他將她當做一個墊腳石一步步往前走的時候,其實,她也只是將自己當做了一個求而不得的物件而已。
只是因為他沒有和她身邊其他的人那樣恭維著她,所以她才會對他好,想要在他心上爭出一個勝負!
而他們之間的四年對她來說,居然只是時間上的……浪費。
現(xiàn)在,認輸?shù)乃呀?jīng)不在乎這個了。
而他卻順著那條路越走越深,甚至此時都已經(jīng)墜入懸崖……
在韓見鄞想著這些的時候,應歡已經(jīng)離開了。
干凈利落的背影,甚至連一個余光都沒有給他留下。
韓見鄞站在原地,卻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勝負……
她剛才倒是有句話說的沒錯。
他是輸了。
在這個……只有他和她的戰(zhàn)場上。
……
應歡自己打車回到了酒店中。
路上的司機開著收音機,里面正在報道著的正是今天項目的中標新聞,司機一邊聽還一邊跟應歡討論了一下這個問題,但他關注的焦點卻是在于……這個項目落成了,山城周圍的房子是不是都得翻上幾番?
應歡聽著只笑了笑,回答,“應該吧?!?br/> “看來得趕緊下手買上一套了,哎,現(xiàn)在真不容易啊,這些黑心開發(fā)商,怎么都沒個來體諒一下我們的心情……”
司機小聲的嘀咕著,應歡卻已經(jīng)看向了窗外,不再作答。
回去之后,她便直接倒在了床上睡覺。
今晚她也喝了不少,酒精的作用讓她一覺睡到了天亮,如果不是電話狂響,應歡可能會一直睡下去。
畢竟項目的事情已經(jīng)告一段落,她想好好的休息兩天。
但別人不是這么想的。
趙令歧在電話中告訴她,給她三十分鐘的時間,收拾好她的行李下來。
他的話說完,那邊的人卻是半天都沒有反應和回答。
趙令歧立即明白應歡那邊會是什么狀況,頓了一下后,說道,“你還有二十九分鐘?!?br/> “知道了?!?br/> 應歡終于懶洋洋的回答了一句,然后,掛斷了電話。
趙令歧也不管她了,將手機放起后,轉(zhuǎn)頭看向了窗外。
此時他就坐在酒店大堂中等著。
鄒武站在他旁邊,臉上倒是看不出什么情緒,但冷汗卻幾乎滲透了他的整個襯衣還有外套。
這應歡在趙令歧面前似乎大膽慣了,現(xiàn)在居然還真的敢讓他在這里等,換做是別人,趙令歧可能都已經(jīng)讓他蛻了層皮了。
不過這幾天鄒武也算是發(fā)現(xiàn)了,應歡之所以這樣肆無忌憚,也是因為趙令歧不跟她計較。
這樣的縱容,就算是在他們大小姐趙小溏身上,鄒武都沒有發(fā)現(xiàn)。
說起他們的大小姐,這段時間應該不好過,也不知道她是做了什么讓趙董大動肝火,也不顧任何人的反對和目光,將她直接丟到了非洲那邊,而且,還不許別人跟著!
對這件事情,鄒武他們明面上一句話都不敢討論和猜測,但暗地里卻都悄悄的交換了一些想法。
有人說趙令歧這是為了培養(yǎng)趙小溏,讓她去那邊鍛煉了,有人說趙小溏根本就不是趙令歧的骨肉,但他是這段時間才發(fā)現(xiàn)自己原來被騙了這么多年,所以這個跟他毫無關系的人,自然也就這樣被一腳踢開了。
但現(xiàn)在,鄒武看著應歡和趙令歧相處的樣子,心中卻有了一個十分大膽的想法。
或許,趙令歧將趙小溏引開,是為了更好和應歡相處?
畢竟那么大的一個女兒存在,誰心中都別扭不是?
鄒武越想越覺得這個猜測很是靠譜,甚至都有些按捺不住,想迅速告訴那些還在胡亂猜測的人自己所得出的“真相”了。
鄒武在亂七八糟的想著這些,卻是沒有意識到一個問題。
時間……已經(jīng)遠遠超過了趙令歧和應歡說的半個小時。
而應歡,顯然還沒出現(xiàn)。
鄒武趕緊說道,“趙董,要不……我上去看看吧?”
趙令歧的臉色自然是難看,正要回答的時候,前方的電梯門卻是開了。
對方也帶著行李箱,卻不是應歡,而是……韓見鄞!
看見他時,趙令歧先是瞇了一下眼睛,卻很快笑著上前,“韓總。”
趙令歧這樣主動跟人打招呼,倒是少見。
別人不知道,韓見鄞心里卻是清楚,他這是在醞釀著奚落他呢!
他倒也沒說什么,只淡淡回答,“趙董,恭喜了。”
“多謝,我也確實應該跟韓總說一聲謝,如果不是因為韓總教會她的那一些事情,可能現(xiàn)在對大部分人來說,都只認識那個一事無成的大小姐,這里面,也該有韓總的一份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