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晏殊氣的臉色發(fā)青,但應歡卻沒有給她回答的機會,話音落下后,便從她身邊直接走了過去,仿佛連眼角的余光,都不愿意往她身上看一眼!
倪晏殊的手頓時扣緊了酒杯!
她不知道應歡高高在上的自信來自于哪里。
以前……她或許可以這樣。
畢竟她從一出生就擁有了很多自己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但現(xiàn)在呢?
她都已經被人踹出局了!
甚至在今晚這樣的宴會上,人們看見她第一時間想起來的,并不是她從前有多么風光,而是如今的她有多落魄!
她無疑就是一個笑話!
就這樣的一個局面,她有什么好自信,又有什么好得意的?!
讓倪晏殊更加氣憤的是,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面對這樣的眼神了。
事實上,從她和段天宇結婚開始,她就開始努力往這個圈子里靠攏,以前的她,甚至還會不遺余力的刻意的去討好那些愚蠢的貴太太和千金小姐。
但她們看她的眼神始終帶著鄙視。
是啊,誰都知道,如果不是因為段天宇的雙腳殘廢,如果不是因為段家太過于寵愛這個兒子隨了他的心意,她這樣的人,又怎么可能走進她們的圈子?
但就算走進了,她們也不打算給她好臉色。
那幾年,她都是這樣如履薄冰一樣過來的。
后來,她進入公司力挽狂瀾,卻也依舊得不到任何的贊賞,在她們眼里,自己始終都是一個笑話,一個跳梁小丑!
但她也已經遠離了那些人,只游走在商場上,她要用自己的實力證明一切!
倪晏殊原本以為,自己已經不在乎這些了,但此時,在看見應歡現(xiàn)在都還敢用這樣的眼神看著自己的時候,她的怒火突然上來了,她也再顧不上形象,直接三兩步過去,擋在了應歡面前!
她這出現(xiàn)的有些突然,好在應歡反應夠快,要不然的話,可能兩人就直接撞了上去!
好不容易穩(wěn)住身體后,應歡很快皺眉看向她,“還有事?”
她的聲音里,好像帶了幾絲不耐煩了。
倪晏殊看著,忍不住笑了笑,“我話還沒說完呢,你這么著急做什么?心虛?”
“對你嗎?我為什么要?”
“因為你不敢面對!其實你現(xiàn)在跟我們就是一樣!之前你那樣看不起我們這些人,但如今,你也跟我們一樣,為了權勢地位,什么都可以出賣!”
倪晏殊的臉上是一片的諷刺,聲音中更是咬牙切齒的一片!
然而,應歡卻始終平靜的看著她。
“你要是非要這么認為的話,那就這樣認為好了,所以呢?你到底要跟我說什么?”
這一次,應歡不是不耐煩了,而是……真的在認真的詢問!
那樣疑惑卻又認真的眼神讓倪晏殊臉上的表情頓時消失!
瞬間,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又鬧了一個笑話。
她根本就不在乎……
就好像當初她不在乎那些他們爭的頭破血流甚至不惜踩著自己尊嚴的東西一樣,此時……她也根本不在乎別人的看法,更不在乎現(xiàn)在她跟她說了什么!
然而,意識到這一點的倪晏殊臉色卻是不由更加難看了,身體更是輕輕的顫抖起來!
的確,這樣被人無視的感覺,倪晏殊更希望應歡也卸下此時的偽裝,跟她痛痛快快的對罵一次!
但她沒有。
就算是現(xiàn)在所有人都在看著她這個落魄千金的笑話,她還是能保持一如既往的淡定和……不屑一顧!
就在那個時候,一道聲音傳來,“倪小姐,你在這里呀。”
聽見這聲音,倪晏殊的身體不由微微一凜,而臉上也立即轉換成無比自然的笑容,迅速的轉身,“白總?!?br/>
“我剛沒看見你,還以為自己連給你請柬都忘了呢,原來你在這兒?!?br/>
白凌軒的話說著,手上的酒杯也極其嫻熟的跟倪晏殊的碰了一下。
“這我可不依,不過就算白總你真的忘了,我也會親自給你打電話,讓你去接我的?!?br/>
“那是當然,只要你一個電話過來,我隨時效勞。”
白凌軒這一到場,倪晏殊立即忘了剛才和應歡的針鋒相對,而且看他們兩人這相談甚歡的樣子,頓時印證了應歡之前的想法。
果然,段天宇和倪晏殊也是為了地皮的事情來的!
而且看來,倪晏殊對白凌軒的接觸……比他們所有人都快了一步。
現(xiàn)在兩人那么嫻熟愉快的畫面,應歡也沒有上前打擾,自覺的往另一個方向走。
這趙令歧說去洗手間還真的當了個甩手掌柜。
他不在,應歡只能獨自和場上的其他人攀談。
就算她以前不喜歡這些場面也很少出席,但應對這些對她來說倒也不算是一件難事,而周圍的人對她雖然也有質疑打量,但表面上還是不會說什么,談話倒也自然正常。
但應歡知道,現(xiàn)在他們對自己的關注度沒有那么高完全是因為沒什么心思,畢竟他們今晚都是為了同一件事情來的。
白凌軒手上的地皮。
這白凌軒也玩的夠大的,場上這么多人,他該不會真想開個拍賣會吧?
而此時他們誰也不知道對方的底細,只能嬉皮笑臉的打趣,再悄無聲息的打探。
問題的重點自然只有一個……價格。
這次可沒有項目競標那么負責了,既然白凌軒將大家都聚到了這里,說明在場的人他都能出手,所以他們唯一能決勝負的,只有價格了。
眼前應歡也正和面前的人拉扯著一些無關痛癢的話題,從詢問對方的近況從而得出彼此想要購買地皮的決心還有心理價位。
走了一圈下來,應歡只覺得自己的嘴角都快笑僵了,而趙令歧,也終于舍得回到了場上。
走到應歡身邊時還直接說道,“怎么樣了?”
應歡在心里將他這態(tài)度腹誹了千百句,但面上還是笑著回答,“不怎么樣,我覺得白總可能真的想把今晚的場面弄成一個拍賣會,在場的,幾乎都是買家。”
“哦?”
趙令歧這吝于多說一個字的回答讓應歡也無奈了,頓了一下后,她很快又說道,“不過倪晏殊跟他的接觸應該是最多的,他們兩人的關系似乎也更親密一些?!?br/>
“倪晏殊是誰?”
“九方段總的太太,就是現(xiàn)在站在白總身邊的那位。”
應歡知道他肯定也是不認識的了,干脆伸手幫他指了一下。
“九方?”趙令歧瞇著眼睛仔細看了一會兒后,突然說道,“所以,她是段天宇的太太,一個結婚了的女人,現(xiàn)在又為什么跟白凌軒走這么近?”
這個問題讓應歡回答不上來,只能聳聳肩。
趙令歧卻是冷笑了一聲,“所以我就說你們這個圈子臟的很,眾目睽睽之下,還真的是不知廉恥?!?br/>
“趙董,你現(xiàn)在也是這個圈子的人?!?br/>
應歡淡淡的回答。
趙令歧也懶得跟她爭辯了,看了一圈其他人后,說道,“我還以為這姓白的只是一個敗家子,看來還是有點頭腦的,讓我們這么多人在這里,是為了證明他的地皮有多搶手?”
“或許吧,不過也從側面反應,他現(xiàn)在的確急需用錢?!?br/>
“哦?”
“如果不是這樣,他只需要在別人提出價錢的時候慢慢往上哄抬就是,何必這樣大費周折?”
“嗯,也是。”
就在應歡和趙令歧談論這件事情的時候,場上的音樂聲卻慢慢低了下來,然后,白凌軒在聚光燈下緩緩走上了臺。
“感謝各位今天的來臨,我也不是什么文化人,拽不出什么詞來,在各位面前也不賣弄了,但作為今晚的主人,總還是該做點什么,這樣,不如就讓我來邀請現(xiàn)場的一名女士,跳今晚的第一支舞,算是給各位熱個場吧!”
在場的人都清楚今晚不會是一個簡單的宴會,但既然白凌軒都已經這樣說了,自然是捧場的鼓了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