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日暮,阿皎采夠了藥材,二人便打馬回去,沒想到在離部落幾里的地方,剛好撞上了回來的阿勒川。
阿珂蘇看見阿勒川,卻并沒有之前那般輕松閑適的心情,她敏銳地注意到了阿勒川的一樣,尖叫了一聲便跳下馬跑過去,“阿勒川!哥!哥哥你怎么了!”
阿皎也吃了一驚,連忙催馬上前。
阿勒川的腿上被狼狠狠地撕去了一塊肉,他隨意撕了衣角包扎了一下,但是血還是透過厚厚的布巾滲了出來,可見傷口之可怖。
阿珂蘇看到的時候都要哭了,阿勒川雖然疼得很,但是也不好意思在妹子面前露怯,齜牙咧嘴地笑著道:“這不是沒事嗎?別哭,哭什么,女孩子就是淚水多,沒事的,能走能走。”
阿皎跳下馬來,解開了他綁在腿上的布條,查看了他的傷口,雖然傷得猙獰,但是沒有傷筋動骨,養(yǎng)段時間就能恢復成能跑能跳的阿勒川。
阿皎從藥箱里找到今日新采的止血藥草,碾碎了敷在他的傷口上,又取了干凈的細麻布給他包扎傷口,一邊包扎一邊問他,“霍……大牛呢?”
為什么只有他一人回來?
阿勒川撓了撓頭,面露慚色道:“我沒有他厲害,我熬了兩日,熬不住了,他還在山里守著。那白珠狼王不愧是狼王,實在是兇猛,我一味冒進,反而差點成了它的口中餐,幸好大牛救我,否則我現(xiàn)在大概已經(jīng)被狼群分食了?!?br/> 阿珂蘇紅著眼睛打他,“叫你逞英雄!叫你逞英雄!差點連命都沒了!”
阿勒川是部落里出名的獵手,他滿滿的箭壺已空,卻仍未能抓住白珠狼王,可見白珠狼王的兇狠敏捷,并非是空口白話。
阿皎卻沒心思聽這些,只是問道:“他還沒回來?”
“他不是還在山里守著嘛,說必定要獵到狼王帶回來給你……誒!疼疼疼!阿皎你輕點!”
阿皎匆匆給他包扎好傷口,三人縱馬回部落去,阿珂蘇憂心阿勒川的傷勢,恨不得馬上回去。
三人縱馬快跑了一段路,阿皎卻突然勒住了韁繩。
“阿皎?”
阿珂蘇不解問她。
阿皎他們道:“我不放心,我要去尋他!”
阿珂蘇駭然道:“阿皎!你瘋了!連阿勒川都受傷了,你一個人去怎么行?。 ?br/> 其實她內(nèi)心猜疑,以阿勒川重情重義的性子,只是傷了腿,他是絕對不會將霍大牛一個人留在山中的,或許……或許他已經(jīng)喪命于群狼之口了。
這樣想來,心中頓時一涼。
她看見阿皎神色堅定,猶豫道:“阿皎,不是我看輕霍大牛的本事,但是他恐怕,兇多吉少……不如先回去,我讓阿爹召集勇士,去連華山里搜尋他的蹤跡,你一個人,是萬萬去不得的?!?br/> 阿勒川張了張嘴,卻什么也沒說。他和霍去病語言不通,只知道自己本昏半醒之間,是霍去病將他扛起來放在了馬背上,然后在馬屁股上重重一擊,讓馬載著他奔逃出了狼群的包圍。
阿皎看著她,輕輕一笑,語氣堅定,“活要見人,死要見尸,此事因我而起,他是死是活,我自然要去探個清楚?!?br/> 她摸了摸小臂上綁著的袖箭,又慢慢地摸出腰間軟劍,調(diào)轉(zhuǎn)馬頭,揚鞭催馬,往遠處那座截斷天地的連華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