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郎君深衣如雪,風(fēng)姿俊逸,而他口口聲聲喚仙子的女子雖然戴著冪籬不辨形容,但是依稀可見身形窈窕,倒是很有姮娥楚楚的風(fēng)姿。
阿皎看到匯集過來的目光,還有路人的輕笑,連忙紅了臉推開霍去病遞過來的面塑人,“你別喊了,是嫌我們還不夠惹眼么?”
那夜就應(yīng)該給他也喂些春風(fēng)十里鴛鴦于飛合歡散,然后將他關(guān)進房里。
為什么要帶上他一起上路呢?
霍去病道:“你不生氣了,我就不喊了?!?br/> 阿皎連忙道:“行行行,不氣了,此事到此為止,就此翻篇,我不氣了,你也不許提了?!?br/> 霍去病笑起來,執(zhí)著地將那個面塑人塞到她手里,“拿著?!?br/> 阿皎接了過來,隔著冪籬朝他扁了扁嘴。
打馬出了鬧市,阿皎突然道:“我們到了?!?br/> 霍去病朝著她看的地方眺望,是一間平常的客舍。
客舍門口挑著酒幡,書著“八方客舍”,下面有一個紅色的標識,像是一簇火焰。
“這是何意?”霍去病隨阿皎下了馬,問道。
“看見那標識了沒?”阿皎指著那酒幡上的紅色標識,“這是流火印,是我阿爹的標識。阿爹開拓商道,常年奔走于各國之間,為了行商方便,沿途置辦了不少客舍酒館,便于商隊的人休息住宿?!?br/> 商為百業(yè)之末,聞人過之前與長生宗脫離關(guān)系,便是因為其師傅認為商賈蠅營狗茍,地位低下。
商賈和醫(yī)工在大漢都屬賤役,但是在這邊塞之地,阿皎和聞人過卻將這兩種營生都做得風(fēng)生水起。
阿皎掀開一線冪籬,看向霍去病,他眼中除了驚訝和興味之外,并沒有輕蔑之意,復(fù)又垂下了冪籬。
霍去病了然道:“難怪你一直往西,原來是要就近尋一處有著流火印的客舍或者店鋪?!?br/> 阿皎點頭,“我們現(xiàn)在冒充長生宗的弟子,雖然能夠避開小細流莊,但是長生宗的弟子也在尋找我們的蹤跡,若是馮冶和馮曦二人春風(fēng)一度后回過味來,必定會從嚴搜索?!?br/> 霍去病接道:“不如跟著你阿爹的商隊,掩護離開此處。”
阿皎點頭。
二人走到這間八方客舍門外,將馬匹交給迎出來的跑堂人,跑堂人聲音又輕快又麻利,“本店客舍干凈舒適,飯菜潔凈可口,二位是住店還是用飯?”
阿皎和霍去病入內(nèi)落座,阿皎將腰間不離的那個陶塤拿給跑堂人,“我想請客舍主人出來一敘?!?br/> 跑堂人拿過那個平平無奇的陶塤,翻過來,看見反面刻著一個小小的流火印,連忙一笑,恭敬道:“原來是小主人,我這就請主人出來相見?!?br/> 客舍主人一時不曾出來,倒是跑堂人恭敬麻利地上了好幾道菜。阿皎和霍去病奔波多日,鮮少見到這樣精致可口的飯蔬,再加上是在八方客舍之內(nèi),心思放松,頻頻舉筷,很快便將面前的飯蔬食盡。
飽食一頓,跑堂人又上了燙過的酒,霍去病飲了一杯,阿皎也小小地抿了幾口。
霍去病擱下杯子,奇怪道:“怎么客舍主人還不曾出來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