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道:“我不過是不喜她沒有分寸,阿翁,你且轉(zhuǎn)告她,若是她愿意出府,我愿意為她備一份豐厚嫁奩,若是不愿意,等到年歲到了,也是會放她出府的?!?br/> 許碩皺了皺粗眉,“男君便這般容不得那鄭女?后院空虛,必定又會讓夫人不滿,留她在府中,權(quán)當(dāng)是堵夫人的嘴吧?!?br/> 霍去病看著門外淺淺的一層積雪,似是有些出神,“我昨日做了個夢?!?br/> 他這沒頭腦的一句,叫許碩一頭霧水,“嗯?”
“我想娶一個小娘子。”
“當(dāng)……當(dāng)真?!”
許碩的兩道眉毛高興得都要飛起來了,這可是天大的好事,自家男君終于開竅了!
是不是該準(zhǔn)備婚事了?
嘖,估計明年就有小男君小女君了,是不是該準(zhǔn)備去尋可靠的乳娘了?
霍去病看到喜上眉梢的許碩,輕聲道:“只可惜,這小娘子與我并無什么緣分?!?br/> 許碩的兩道眉毛就這么耷拉下來了。
霍去病輕輕一笑,起身拍了拍他的肩,“好了阿翁,不必想太多,我方才仔細(xì)一思量,的確沒必要將那鄭女送出去,留在府中好吃好喝的待著,權(quán)當(dāng)是堵我母親的嘴了。”
許碩還耷拉著眉毛,應(yīng)了聲是,而心中還在想著,究竟是什么樣的女子,才會讓自家男君這般失神,嘆無緣分呢?
門第之差?
不可能啊,他家男君,就是娶公主也無人敢說個不字,又有哪家貴女能比公主還要高貴?而且衛(wèi)皇后和衛(wèi)將軍都是起于寒微,對門第不甚在意,便是寒門之女也不是不能娶啊。
仇家之女?
也不可能啊,衛(wèi)氏一向謙恭自慎,不會與人結(jié)怨,若說直到現(xiàn)在還互不相容的,除了堂邑侯府那一支,想必也就沒有別家了吧。而堂邑侯陳氏,仿佛也并沒有和男君年紀(jì)相仿的女子。
百思不得其解,百思不得其解。
霍去病見許碩時而眉飛色舞,時而憂愁滿面的,便知道他定是在費力思索自己心儀的女子究竟是誰,便道:“阿翁不必費心猜了,此女與我無緣?!?br/> 許碩點頭。
霍去病又道:“不許說于我母親?!?br/> 許碩悻悻道:“阿翁曉得。”
霍去病又道:“明日宮中設(shè)宴,晚間阿翁記得為我熏衣?!?br/> 許碩道:“曉得咧!”
他受降歸來,自此大漢真正地?fù)?jù)有河西,列郡祁連。陛下圣心大悅,下旨封渾邪王萬戶為漯陰侯,并且在隴西郡、北地郡、朔方郡、云中郡、代郡五郡設(shè)五屬國以納其部眾,而休屠王因不降被殺,其其子及部眾沒為官奴,被送到黃門署養(yǎng)馬。
陛下又于宮中柏梁臺設(shè)宴,為霍去病接風(fēng)洗塵。
椒房殿中,天子劉徹正準(zhǔn)備赴宴,皇后衛(wèi)子夫為他整理衣冠,看著劉徹一副十分高興的神情,笑著問道:“陛下今日心情十分愉悅?”
“去病受降而歸,自此河西盡歸我大漢所有,如何不高興?”劉徹的薄唇難得地彎起一個堪稱十分愉悅的弧度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