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阿米爾來說,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的妹妹阿娜麗罕直挺挺地躺在已經三天了。
三天來,少年已經絕望了,這時乍見妹子睜開眼睛,心里的喜悅就像火山爆發(fā)一樣,拉著妹子的手不舍得松開,乍然被郁竹甩開,只覺得心里一驚,那股子隱藏了幾天的驚恐怒氣和疑惑一下子都冒了出來,想也不想,“噌”的一聲佩刀出鞘架在郁竹的脖子上,橫眉立目喝道:“你想對她做什么?你想害她?!”
聲音粗啞,威勢十足,除了憤怒之外,隱隱地還有幾分戒懼。
枉我剛才還以為你很聰明,原來也是個蠢的。她這副樣子哪里用我親自動手害她,只須放任不管,她最多也捱不過三天,又何必要巴巴地為她治病,再當著你的人的面來害她?
郁竹被刀架著脖子,心下惱怒卻并不害怕,淡淡地瞪他一眼并不作聲,那仆婦聽得少年這話,登時臉色大變,伸手便來拉扯郁竹。
田治輝還沒出去,見狀大驚,他快步走到少年身邊,那仆婦一驚,放棄郁竹,過去扭住了田治輝的手臂。田治輝對自己的安危倒不是很在意,只是在少年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少年的膚色不算白,是那種頗為健康的小麥色,這時聽著田治輝的話,臉色漸漸地變紅,到得后來,就連脖子和額頭也都變得血紅,他訕訕地收了刀,看向郁竹的目光有幾分歉疚,接著默不作身地躬身一禮,一言不發(fā)轉身就走。
走到門口,才傳來他略有些低啞的聲音:“熱婭你留著,聽這位小姐的吩咐?!?br/> 熱婭正是留在屋里的那個仆婦,一見主人的樣子便知剛才是生了誤會,她訕訕地放開田治輝,對郁竹和田治輝施禮:“熱婭錯了,請大夫責罰?!?br/> 田治輝苦笑一聲走了出去,郁竹淡淡地說了聲不必,便似剛才被刀指著脖子的不是她一般,讓熱婭幫著她家小姐換下貼身衣物,再為她襯墊些善于吸水的布料。
熱婭聽得吩咐便知道小姐溺了,她狂喜不已,小姐已經三天三夜沒有便溺,肚腹憋脹高高隆起,現(xiàn)下只用了一小塊藥餅,便溺了!
熱婭幫著阿娜罕麗換衣服,郁竹擔心她涼著,撥著火盆里的炭火,讓它燒得更旺一些,待換完衣物,江氏已得了田治輝吩咐,用鶴嘴壺盛了煎好的藥端進來,郁竹親自動手,一點點地給阿娜罕麗灌了下去。
熱婭在旁邊看著,目光中滿是欣喜和驚訝。
三天來,阿娜罕麗口眼緊閉,灌進去的水都順著嘴角流了出來,現(xiàn)如今她不僅溺了,還能喝得!
既然能吃藥,那就意味著阿娜罕麗也能喝水吃飯了!原本到這里來只是被風雪所陰,碰個運氣歇個腳,沒想到這小鎮(zhèn)上的大夫醫(yī)術竟如此高明。
熱婭滿心的歡喜和意外,看向江氏和郁竹的目光充滿了感激,她當然沒認為阿娜罕麗的病是郁竹治好的,只以為田治輝一個大男人不方便做這些,才讓郁竹和江氏出面,真正治病的還是田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