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郁竹出來,立即有人稟報阿米爾。
阿米爾正在對面的房間陪著田治輝說話,詢問一些病情,田治輝只說要女兒查了病人的詳細情況才能確定。
待得郁竹被人恭敬地領(lǐng)進來,說了阿娜麗罕的病情,兩人交換目光,田治輝已知病人再無大礙,便寬慰少年幾句,讓他派人跟著去取藥方。
阿米爾心下稍寬,內(nèi)心極是感激田治輝。幾天的時間里他已將田家的情況打聽清楚,知道郁竹雖然看著嬌嬌弱弱,可小小紀便是田治輝的好幫手,四鄰八鄉(xiāng)都叫她小田大夫。
想到那天,他竟然以為這么個看著風一吹就要倒的小人兒要對阿娜麗罕不利,沖動之下還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最終卻是這小人兒和她的爹爹治好了阿娜麗罕。
少年心里就有些臊得慌,他看看郁竹細白的脖子,真是恨不得打自己兩個嘴巴。
按理說本該對她道歉的,可是看著郁竹嬌小的個子才剛剛到他的胸口,嬰兒肥的臉雪白,一雙黑亮亮的眼睛永遠平靜無波,就連他的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她也沒有流露出絲毫害怕的表情。
當時因為種種原因沒有道歉,現(xiàn)在面對這雙波瀾不興的眼睛,阿米爾覺得,他更張不開口道歉了。
田治輝看得出阿米爾眼里的歉意,心下好笑,這胡族少年雖然魯莽卻也是個實在的孩子,他拉了郁竹的手向阿米爾道別,父女兩人一道出了房間。
阿米爾看著郁竹白嫩的小手被田治輝握著,小小的身影跟在父親身邊,不由得按了按自己的左手。
那天他抓著阿娜麗罕,被玉竹甩開的就是這只手,幾天來他總覺得這只手不對勁,現(xiàn)在見到郁竹,更是覺得那只手背上柔膩膩的,似乎那只小手又抓著他,對他嬌聲喝斥。
這漢人小人兒的的聲音也很好聽呢!
阿米爾暗自微笑著,回到對面的房間里去看自家妹子。
這一次郁竹給阿娜罕麗開了三天的藥,吃到兩天時,阿娜麗罕身上的痧就褪得干干凈凈,一點點痕跡都沒有留下,而且也不再僵硬可以彎曲,只是還是不能站立。
阿米爾驚喜之下,復(fù)又擔心妹子將來會不良于行,特意到醫(yī)館詢問。
田治輝同郁竹又去診察一遍,告知他先把藥吃完再說。
第四天一早,阿米爾便來敲醫(yī)館的門,門一開,阿米爾便深施一禮,臉上的喜悅藏都藏不住。
原來昨夜第三副藥喝完,阿娜麗罕就可以下床,扶著東西行走了。
想到妹子又可以在草原上自由馳騁,阿米爾興奮得當時就要來醫(yī)館報喜,卻被身邊的下人攔住,這才強自按捺,卻也未睡,勉強等到天亮,就急不可待地來報信。
他跟田治輝說著妹子的病情,眼睛在前廳里掃過一遍,心里暗想,那小人兒怎么沒見出來?
“總之,謝謝田大夫,也謝謝小田大夫,”阿米爾這些天也跟著其它病人管郁竹叫小田大夫:“那天我擔心阿娜的病情,情急之下對田大夫和小田大夫無禮,真是抱歉?!?br/> 他認真地深施一禮,鄭重道:“田大夫妙手仁心,不計我之無禮盡心施救,我代阿娜麗罕謝過兩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