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一直低著頭,再沒看周烈一眼,只是走到門口時停下說了句:“我說的都是實話。你既然不相信我,為什么要騙我?”。
留下這句話,金玉就回了后院。
周烈等金玉走后,慢慢撿起地上的被子,坐在床上,看著地面的碎瓷片發(fā)呆。
剛才看見金玉掉眼淚,他發(fā)現(xiàn)...心會疼。
到了此刻,他不得不承認(rèn),他似乎喜歡上了這個總是對他死纏爛打的女孩。
他換掉身上的浴巾,躺在床上,回想著這些日子以來關(guān)于金玉的點點滴滴:
總是留意自己有沒有吃飯,一開始的點心...后來的飯菜,似乎再沒落下一頓飯...毫不遲疑擋在自己身前被開水燙傷,傾盆大雨接他回家,不管自己再怎么冷臉對她也依舊默默關(guān)心他......
他被仇恨浸泡多年的心,裂開一條縫,里面的種子渴望陽光,蠢蠢欲動。
只是......他不能。
他拿起被子蓋住腦袋,極力抹去腦中奢侈的想法。
這邊金玉低沉地回了后院,她被心愛的人的打擊,弄的精神疲憊又無可奈何。
她心情沉重,卻又不能撒手不管,最后只能情緒消沉行動積極——該干嘛干嘛,一本正經(jīng)不再多嘴。
這一切看到周烈眼中,就是她終于消停了,不再噓寒問暖了,只是沉默著送飯菜,沉默著收拾房間,沉默著看著他。
而張采采說找金玉,也只不過是一句在周南仲跟前的托詞,她有種預(yù)感,周烈會栽在金玉手中。
所以金玉最終仍留在了周家別墅。
一眨眼,一個禮拜過去了。
金玉‘消極怠工’,單方面進(jìn)行著‘冷戰(zhàn)’。
這一周她盡量讓自己過得‘心平氣和’,她秉持著,即使心情不好也不能撂挑子的原則。
因為她清晰地知道,人是感情動物,誰都有不開心的時候,不能因為一時的不開心,就放棄一直想做好的事情。
在心情低谷時,只要保持行動不停滯,每天能做多少是多少,靜等精神恢復(fù)的時刻到來就好了。
但是她也不會在自己能量都不足的時候,費勁心思去光照別人,尤其這個人還是這段時間對她一直‘冷血無情’的周烈,所以她一周都沒有跟周烈說話。
孫盼也看出金玉這一周心情似乎不好,晚餐時就沒讓金玉幫忙:“小金,你最近都沒出過門,去小區(qū)里散散心吧,老這樣悶著,孫姨看見都心疼?!?br/> 金玉臉上訕訕,她表現(xiàn)的這么明顯嗎?她還以為自己做的挺好的呢。原來憂愁煩惱和開心一樣,都是遮不住的啊!
她領(lǐng)了孫盼的好意,沒有執(zhí)意幫忙,想著出去透透氣也是好的。
腦子里想著事,漫無目的地走著,一抬頭,金玉滿臉黑線:怎么走到‘君一中學(xué)’附近了?
半個小時的路程,她都能走到這......她唾罵自己不爭氣,才一個禮拜的冷戰(zhàn)就神不守舍了!
她正想轉(zhuǎn)身往回走,突然發(fā)現(xiàn)一個挺拔瘦削的身影,被一群人擁簇著往一個小胡同走。
金玉定睛一瞧,那身影不是周烈還是誰,她還不想‘原諒’他,正想轉(zhuǎn)身回去,眼角余光卻看見其中一人狠推了周烈一把,一群人鉆進(jìn)了胡同里。
金玉擰眉,不對勁。
她悄悄地往胡同口走去,隱匿在圍墻外,正聽到一個油膩圓滑的男聲,
“小子,識相點,讓我們打一頓就放你走...也不怕告訴你,是周行給了哥們幾個一張卡,錢么不少,你動了他喜歡的人,他讓哥們幾個給你點教訓(xùn)......讓你記住這頓打是因為什么!”
金玉探出頭偷瞄了一眼,說話的是一個黃毛,說完,黃毛腳下便使勁踢向周烈的膝蓋窩。
周烈悶哼一聲,慣性之下倒在地上,周圍的幾個人瞬間圍上去,一陣拳打腳踢。
周烈拳頭捏的緊緊的,眼神陰鷙:他動了周行喜歡的人?呵,莫須有的罪名罷了!周行什么時候找茬還學(xué)會找理由了?
他眉頭緊皺,有幾次都想不管不顧地跳起來反抗,但是......最終他抱著頭躺在地上沒動。
金玉哪能眼睜睜看著周烈被打,更何況還是這么多人一起圍毆,她心里著急,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急中生智喊了一嗓子:“警察來了!”
圍毆的幾人乍聽警察來了,來不及細(xì)想,一群人嘩啦啦跑的比兔子還快。
黃毛被眾人帶動,下意識也跟著跑,只是跑出去沒兩分鐘,他就感覺不對勁,細(xì)想后罵了句:“哪來的警察,咱們剛到這,警察是在這里守著嗎!龜孫子,被騙了,走!”
金玉貼緊墻壁藏著,等人跑了,立馬跑進(jìn)胡同,攙扶起周烈,緊張道:“趕緊走,我騙他們的!”
周烈抬頭看見金玉,眼神閃了閃,知道現(xiàn)在不是說話的時候,配合著金玉往胡同口走。
只是兩人終究慢了一步,或者說黃毛反應(yīng)太快,胡同口堵了一群人---正是感覺不對又回頭的黃毛幾人。
黃毛呸了一聲:“敢騙你曹大爺!敲你麻!兄弟們給我把那個女的拉開!好好伺候伺候那小子!”
黃毛話落,旁邊便閃出一個寸頭男,二話不說,一腳踹在周烈膝窩處,周烈‘撲通’一聲,膝蓋砸到地上!
這一聲骨頭砸到柏油地面的聲音,聽的金玉心臟狂跳,她伸手想去拉住周烈,被黃毛旁邊一個高個子男生拽到一邊,眼睜睜看著五六個人圍毆上去,拳腳都落在周烈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