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州,節(jié)度使府。
自從北朔王唐浩然派人去放州接唐庶人一家,北朔王和安載道就在急切地等候成功的消息。
前幾天,徐伯夷等游俠兒成功搶了唐家三郎的消息傳來,讓北朔王唐浩然和節(jié)度使安載道大喜若狂。
他們立即傳檄召集北地各門閥士族齊聚朔州,以迎候皇孫。
他們以光復前朝的口號擁兵造反,需要一面打得響的旗幟。
北朔王雖然也是皇族,但是撐不起這個牌面。
北朔王第一代,是大炎開國皇帝的一個堂侄。
那時與皇家的血緣關系就不算很近了。
到了如今這一代,血緣關系就更遠了。
所以唐浩然的身份資歷,是不足以號召天下的。
至于朔北節(jié)度使安載道,他是一個臣。
如果沒有一個給力的名頭,那就只能被稱作亂臣賊子,何談以匡復炎室江山的名義來來號召炎室舊臣?
所以,他們太需要一面大義旗幟了。
本來,自從太子一家死后,冀王唐仲平就是從法理上來說,最有資格繼承大炎江山的皇嗣。
但是現(xiàn)在既然只搶到了唐治,那就只能立他了,勉勉強強也說的過去。
可誰知道,隨著徐伯夷等人沿途不斷遇襲,不斷地變換路線和交通工具,朔州這邊就徹底失去了與他們的聯(lián)絡。
如今傳召北地門閥士族匯聚朔州的消息已經(jīng)放出去了,北方豪族正陸續(xù)趕朔州來,這可怎么收場?
因此,安載道也派出了幾隊人馬,到處瘋狂地打探唐治的消息。
今兒一大早,安載道還沒用早餐,就聽說有一隊斥候回來了。
安載道急忙從后宅轉了出來,到了節(jié)府詢問消息。
卻不想斥侯們送回的消息,竟是運送皇孫唐治的船只,在入??谠庥龅酱笈靶B衛(wèi)”襲擊,整艘船只沉入了河底。
安載道一聽,頓時呆若木雞。
他揮手摒退了斥候,一屁股坐在帥案之后,怔怔地發(fā)起呆來。
過了許久,有侍衛(wèi)稟報:“節(jié)帥,北朔王來了?!?br/>
安載道充耳不聞。
那北朔王唐浩然與他十分熟稔,直接就走上節(jié)堂。
一瞧安載道坐在那兒怔忡出神,唐浩然急忙問道:“安兄,可是有了皇孫的消息?!?br/>
安載道眼珠動彈了一下,苦笑道:“死了!皇孫死了!”
唐浩然大吃一驚,急急上前叫道:“你說什么,皇孫死了?”
安載道閉上了眼睛,嘆息一聲道:“我的人傳回消息,徐伯夷等人本想從海路把他送回來,結果在入??凇?br/>
安載道吸了口氣,道:“被‘玄鳥衛(wèi)’追上,雙方一番廝殺,整條船都沉了……”
唐浩然聞言,一時也不知該說什么好了。
二人面面相覷半晌,唐浩然才深吸一口氣,道:“北地門閥大豪,俱都接到了我們的消息,如今正陸續(xù)趕來朔州,這個時候我們卻告訴他們,皇孫沒了,這怎么成?”
安載道沉著臉色道:“我也在思量此事,大王,看來我們得另做打算了。”
唐浩然苦笑道:“我們還能有什么打算?”
安載道冷笑道:“自然是……魚目混珠!”
唐浩然神色一變,道:“你是說,弄一個假的?”
安載道嘿嘿冷笑道:“又有什么關系呢?皇孫唐治,十歲就被囚進深山,這十年來,有誰見過他?”
“嗯……”
“大王,你我有他的畫像,可那些北地士族門閥,卻不知道他的長相……”
唐浩然一聽,也不禁為之意動,他沉吟一番,道:“貌似也不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