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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爺請自重(原著名《調(diào)笑令》) 第17章 姐弟重逢

譚鈴音說他中邪了。
  
  唐天遠一口老血卡在喉嚨口,上不來下不去。他很想把這胡說八道的小丫頭蹂躪一番,可是看她急得手足無措的樣子,他又不忍心。
  
  無奈之下,唐天遠只好帶著譚鈴音去找鄭少封。
  
  譚鈴音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她總覺得他渾身籠罩著一層郁氣,像是一團看不見的霧,想必是因為中邪之后精神反常所致。
  
  找到鄭少封,唐天遠說道:“鄭兄,麻煩你告訴音音我到底是誰。”
  
  鄭少封因為“音音”這兩個字扯了一下嘴角。他看到唐天遠身后的譚鈴音正一臉擔(dān)憂,也不知道這兩人又搞什么鬼。
  
  “你自己不知道你是誰?”鄭少封反問。
  
  “你直接告訴她,我是不是唐天遠?!?br/>  
  鄭少封又看了一眼譚鈴音,她正用手指指著自己的腦袋,眼睛瞟著唐天遠,意思是他腦子有病了。
  
  鄭少封明白是怎么回事,捂著肚子哈哈大笑,“你也有今天!”
  
  唐天遠的耐心幾乎被消磨殆盡。他抱著手臂,陰惻惻地看著鄭少封,“你不是不知道我的手段。”
  
  鄭少封小心肝兒一顫,“行了行了,怕了你了。”他說著,走過去,把唐天遠的肩膀一攬,兩人面對著譚鈴音。
  
  “譚妹子,不好意思,哥之前在這小子的懇求下欺騙了你,我真名其實是鄭少封,這位,”鄭少封指指身旁的人,“這才是大名鼎鼎的唐天遠。”
  
  唐天遠的神色緩和了一些。
  
  譚鈴音的表情像見了鬼一樣。
  
  “音音?”唐天遠試探著叫了她一聲,他向她走過去,“對不起,我之前確實……”
  
  “別過來!”譚鈴音突然后退一步,戒備地看著他。
  
  唐天遠心中一痛,“音音,你聽我說?!?br/>  
  “別過來,”譚鈴音搖著頭后退,她現(xiàn)在腦子里很亂,無數(shù)畫面噼里啪啦地閃過,千頭萬緒張牙舞爪,她痛苦地捂著腦袋,“我需要冷靜一下。”
  
  說完,抱頭跑了。
  
  唐天遠皺眉看著她的背影,并未追上去。他需要給她一點時間接受這個事實。
  
  鄭少封撞了一下他的胳膊,幸災(zāi)樂禍,“嘿!玩兒砸了吧?”
  
  唐天遠似笑非笑地斜了他一眼,“我要是玩兒砸了,一定找個人砸一砸?!?br/>  
  鄭少封驚恐地退開幾步,和他保持距離。
  
  唐天遠想到一事,問道,“那個朱大聰呢,你怎么處理了?”
  
  “關(guān)起來了。你自己發(fā)落?!?br/>  
  唐天遠點頭,“劫持人質(zhì)這種罪名可大可小,單看人質(zhì)及其家屬是想調(diào)解還是想追究了?!?br/>  
  鄭少封有些奇怪,“你在和我討論刑律?”
  
  唐天遠幽幽嘆了口氣,“也不知那朱大聰能不能逃過命劫?!?br/>  
  這次輪到鄭少封見鬼了,他忍不住走上前摸了一下唐天遠的頭,掌心尚未觸碰到唐天遠額上皮膚,已經(jīng)被他揮手拍開。
  
  鄭少封收回手,說道:“我現(xiàn)在懷疑譚妹子的擔(dān)憂是對的,你可能腦子里真的長蟲了。那譚清辰在朱大聰手里也沒受傷,你不會真的要把人趕盡殺絕吧?再怎么說也是濟南知府的兒子,好歹留他一條狗命,大家面子上都過得去,你說對不對?”
  
  唐天遠擺擺手,“這事可由不得我,我說過,得看人質(zhì)和家屬的意思。你想不想知道譚清辰到底是誰?”
  
  “你腦子長蟲了。”
  
  “……”唐天遠也不生氣,又問道,“你記不記得田七?”
  
  “廢話嘛……想當(dāng)初咱幾個可是京城四公子,那個風(fēng)光啊,”鄭少封說著,又有些感慨,“后來田七那小子變了姑娘,成了皇后。你也好了,有了譚妹子。小王爺云游天下,不知見過多少美人了,就只有我,到現(xiàn)在連個紅顏知己都沒混上。”
  
  唐天遠解釋道:“我是說,你記不記得田七丟過一個弟弟?”
  
  “自然記得,那是她挺小時候的事兒了,說來很慘,我還陪她去遼東找過她弟呢。事隔那么多年,哪可能找得到——”鄭少封說到這里突然停住,他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唐天遠,“你是說……?”
  
  唐天遠點點頭,“譚清辰很可能是皇后娘娘失散多年的弟弟?!?br/>  
  這話像個威力無比的炮仗,把鄭少封炸得精神恍惚。他捂著額頭,“冷靜,冷靜!”他一邊喃喃自語,一邊在原地飛快踱著步子。終于,他停下來,看著唐天遠,用一個結(jié)論解釋了所有的怪異,“你腦子長蟲了!”
  
  唐天遠搖頭,“此事太過巧合,確實讓人難以相信。而且我現(xiàn)在也并無十足把握,一切要等仔細問過譚叔才知道?!?br/>  
  鄭少封現(xiàn)在不想理唐天遠。他覺得這個人有必要先看看大夫,吃幾服藥。
  
  他帶著一種震驚之后的飄飄然的情緒,去找糖糖玩兒了。
  
  譚鈴音也很飄飄然——她是驚嚇導(dǎo)致的飄飄然。
  
  唐飛龍竟然是唐天遠,這是唐天遠親口說的。啊不,是那個之前她以為是唐天遠的人,親口說唐飛龍是唐天遠……
  
  媽呀,好亂!
  
  譚鈴音差一點以為這是那兩個人聯(lián)手表演的惡作劇,可是她突然想到許多被她忽略過的細節(jié)。
  
  他有唐天遠的真跡,且他的筆跡神似唐天遠。
  
  他自稱不認識唐天遠,可是后來“唐天遠”來了之后,和他交情不是一般的好。
  
  他十分反感她以唐天遠為原型寫話本小說。
  
  他的吃穿用度很好,至少遠高于她這個層次的人,可見是養(yǎng)尊處優(yōu)慣了。
  
  他的丫鬟,尤其是香瓜,談吐中經(jīng)常帶著一種優(yōu)越感,連禮部侍郎家的千金在她眼中都只是一般般的存在……
  
  他的眼光、他的格局、他的胸襟,好像也遠不止局限于一個普通進士、七品縣令的水準。
  
  他有資格娶禮部侍郎家的嫡女。
  
  他……
  
  哦,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他是來查辦黃金之案的。那么多黃金,皇上不可能隨便交給一個人來辦,必須是大有來頭的、信得過的、有能力的人。
  
  總之,他真的是唐天遠。
  
  譚鈴音覺得自己夠蠢的,非要等對方坦言,她才能發(fā)覺。
  
  可是誰能想到唐天遠竟然是這樣的呀!她無語問蒼天。
  
  再一想,其實像鄭少封那樣的唐天遠更不對勁好嘛!她再次無語問蒼天。
  
  根本就是這個世界不正常!不是她的錯!
  
  于是譚鈴音有些釋然。
  
  釋然之后是憤懣。真是的,他竟然一直把她蒙在鼓里,她總覺得自己像猴子一樣被人耍。他們都知道真相,唯有她,圍著鄭少封團團轉(zhuǎn),把他當(dāng)偶像膜拜,好幾次,她取笑唐飛龍的時候都是以鄭少封那個版本的唐天遠為正面榜樣。
  
  他當(dāng)時一定笑死她了!
  
  譚鈴音越想越慚愧,她沒臉見人了。
  
  她的羞慚讓她更加埋怨唐天遠。雖然道理上她也知道他不能輕易表明身份,可是她現(xiàn)在處在這樣無地自容的境地,那就是他不好!
  
  譚鈴音突然想到一件更可怕的事。
  
  傻子也能看出來,她之前寫的書都是以唐天遠為原型的,里面頗有一些讓人臉紅的曖昧情節(jié)。她當(dāng)時覺得反正唐天遠的名字就是“遠在天邊”的意思,所以她可著勁兒地意淫,一點節(jié)操也不保留。
  
  唐天遠是正主,他之前點名要找妙妙生,還幾次三番地要求她不要再寫書,可見他是看過那些書的。
  
  就算沒看過,《唐飛龍西行記》他可是倒背如流的。
  
  譚鈴音被陰了《唐飛龍西行記》之后,一度以“我寫的是唐天遠又不是唐飛龍”來自我催眠,好與唐飛龍劃清界限。
  
  其實唐飛龍和唐天遠根本就是同一個人。
  
  總之……啊啊啊啊啊!
  
  唐天遠找到譚鈴音時,看到她正捂著腦袋在原地亂轉(zhuǎn),一邊自言自語:“我要去死我要去死我要去死!”
  
  唐天遠生怕嚇到她,輕手輕腳地走過去。
  
  離著兩三步遠,譚鈴音發(fā)現(xiàn)了他。她現(xiàn)在是一點也不想看到他,轉(zhuǎn)身就跑。
  
  唐天遠忙追上來,“音音,等一下!”
  
  譚鈴音哪里管他,兜了兩圈,跑出院子。
  
  唐天遠追過去,到門口的時候,眼珠一轉(zhuǎn),在門檻上絆了一跤。絆一跤還不過癮,摔倒之后,他自己抬腦袋往青石磚面上輕輕磕了一下。
  
  “哎喲!”唐天遠慘叫。
  
  譚鈴音聽到叫聲,回頭一看,也顧不上生氣了。她急急忙忙跑回去扶他。
  
  唐天遠裝模作樣地呻吟一聲,他坐在地上,腦袋抵在譚鈴音的懷里,不愿起來。她的胸懷又鼓又軟,他又想流鼻血了。
  
  譚鈴音看到他的額頭青了一小塊,她有些心疼,輕聲問道:“疼嗎?”
  
  唐天遠心里那個甜啊,表面上卻有氣無力地答:“不疼,就是有點暈?!?br/>  
  譚鈴音怕真磕壞他的腦袋,“我先扶你回房,然后去叫大夫?!?br/>  
  唐天遠卻賴在地上不肯配合。他抓著譚鈴音的手,柔聲說道:“音音,別生氣了好嗎?”
  
  譚鈴音抽回手,臉有些紅,“誰生氣了?!?br/>  
  “都是我的錯,我該早些告訴你的,”唐天遠在譚鈴音這里認錯態(tài)度一向好,“你打我罵我都行,可是別躲著我?!?br/>  
  譚鈴音小聲道:“我沒生氣,我就是覺得自己挺傻的?!?br/>  
  唐天遠仰頭在她下巴上親了一下,笑道:“傻人有傻福?!?br/>  
  譚鈴音翻了個白眼,“你才傻?!?br/>  
  “嗯,我傻。”
  
  他這樣乖,她倒不知該怎樣發(fā)脾氣了,“那你以后不要再提以前的那些事?!?br/>  
  唐天遠笑瞇瞇地看著她,“哪些事?”
  
  “……總之不許提,提一次打一次?!?br/>  
  唐天遠直勾勾地看著她,“那你親我一下?!?br/>  
  譚鈴音左右看看四下無人,飛快地親了一下他的唇角。
  
  唐天遠的心情就跟蝴蝶似的,撇開笨重的繭,忽閃著翅膀飛起來。
  
  譚鈴音把唐天遠扶回去,很快找來大夫。大夫查看完傷口,連藥方都沒開,直接讓涂點香油,明天就能好。
  
  唐天遠把譚鈴音哄好了,才有心思去找譚能文查問事情。譚能文知道唐天遠的身份之后,看到他就膝蓋發(fā)軟想跪。唐天遠哪敢讓未來的岳丈跪,沒等他屈膝就扶起來。
  
  唐天遠詳細詢問了譚清辰當(dāng)初被救的時間、地點、過程。
  
  因為是欽差大人親自垂問,譚能文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當(dāng)晚,唐天遠仔細斟酌,給皇上寫了封奏章。
  
  冬天的上午,有日頭,無風(fēng)。陽光從東方灑過來,掠過衙門口石獅子的臉,把石獅子分成一明一暗的兩半。
  
  縣衙大門外的門子背靠著墻,長長地打了個哈欠。他揉了揉眼睛,看到譚師爺?shù)墓妨锍鰜?,扒著石獅子的墩子,奮力地往上爬。
  
  可惜的是它腿太短,根本爬不上去。
  
  門子看著糖糖爬了好久,他終于被它感動了,上前幫了它一把。他把糖糖直接抱到石獅子的背上。
  
  糖糖踏著獅背,兩只前爪扒著石獅子的大腦袋,它揚起脖子痛快地吼了一嗓子。居高臨下,威風(fēng)凜凜。
  
  門子又站了回去。
  
  遠處,一雙男女朝這邊走過來,遠遠地看著,便覺風(fēng)姿不俗。那女子手中還牽著個小男孩,男子拉了一下女子的手,女子大概是不好意思,掙開了他。
  
  一家三口漸漸走近,快要走到縣衙大門口時,突然頓住。
  
  男子伸出手臂攔了一下身旁的女子和小孩兒,以保護的姿態(tài)半擋在他們身前,一臉的戒備。
  
  周圍的屋頂上,不同的地方,幾個人同時探出頭,蓄勢待發(fā)。那男子抬起手指比了個手勢,屋頂上的人又縮了下去。
  
  這些,門子都沒有發(fā)現(xiàn)。因為他的注意力都在糖糖身上。這只狗是譚師爺?shù)男母螌氊?,萬一跌下來,縣太爺會罵死他的。
  
  女子感到有些奇怪,問道:“怎么了?”
  
  男子看向近前的一個石獅子,視線移到它的頭頂上。
  
  威猛的獅頭之上,是一個毛茸茸的小腦袋。它兩只前爪正墊在下巴底下,瞪著一雙清澈明亮的眼睛打量他們。
  
  女子也發(fā)現(xiàn)了糖糖,驚叫道:“咦,好漂亮的貓!”
  
  男子一窘。這根本不是貓,這是獅子!他想解釋,又怕嚇到她。他盯著那獅子,心想,竟然用真獅子看門,看來這小縣衙還真是深不可測。唐天遠,你到底干了些什么……
  
  女子的一聲驚叫,吸引了門子的注意。門子本打算解釋一下糖糖的物種屬性,不過乍一看到那兩個人,他有些呆愣。這一雙男女長得太好看,又有氣派,神仙眷侶一般。身邊那小孩也是,眉眼比畫出來的都好看,又一派貴氣,與尋常人家不同。
  
  這時,譚鈴音從縣衙里走出來,“老孫,看到糖糖了嗎?”
  
  門子回神,指指石獅子,“就在那上面。”
  
  譚鈴音走過來,看到糖糖,她叉腰佯怒道:“你這小渾蛋,一眼不見就偷跑出來,嚇到別人怎么辦?”
  
  糖糖的耳朵耷了下來,它知道錯了,它現(xiàn)在想下去??上А虏蝗グ ?br/>  
  譚鈴音張開手臂,“來,跳下來。”
  
  糖糖不敢。它想一步一步地爬下去,可惜獅背太陡了,它剛邁出一步,就滑了一下,嚇得它趕緊倒退。
  
  后果就是它一不小心失了足,從獅背的另一面掉下去了……
  
  方才還在戒備狀態(tài)的男子也看出了這獅子沒什么大出息,他反應(yīng)極快,疾走幾步一把接住糖糖,轉(zhuǎn)而遞給譚鈴音。
  
  “謝謝!”譚鈴音把糖糖抱過來。
  
  那個女子忍不住說道:“你這個貓……還真大呀……”
  
  “啊,這不是貓,這是狗?!弊T鈴音睜眼說瞎話。
  
  男子聽到此話,眉頭跳了一下。
  
  譚鈴音沒注意到。她走到近前,才發(fā)現(xiàn)這對男女竟如此俊采風(fēng)流,再低頭看看那小孩兒,哎喲太可愛了!
  
  小孩兒與她弟弟小寶年紀差不多,長得比小寶好看多了。小臉蛋像是嫩雞蛋,才這么大年紀,鼻梁已經(jīng)長得高高的,把五官的精氣神兒挑起來。他的眼睛特別清亮,因為睫毛長而密,導(dǎo)致眼睛的輪廓有些明顯,像是用炭筆描了一下,秀氣而又不女氣。眼角又微微上挑,他撩眼一看人,不怒自威!
  
  譚鈴音對這小孩兒的興趣遠大于兩個成年人。
  
  小孩兒看了一眼譚鈴音懷中的糖糖,接著沖譚鈴音抿嘴笑了一下。
  
  譚鈴音的心都快化了,傻兮兮地看著他,花癡一樣。
  
  小孩兒指指糖糖,眨眼睛,“我能摸一下嗎?”
  
  “摸,隨便摸!”譚鈴音說著,彎下腰把糖糖遞到他面前。
  
  他摸了一下糖糖的頭,心滿意足地沖譚鈴音笑了笑,大概是因為害羞,他笑的時候喜歡抿嘴,笑不露齒。
  
  糖糖也不知道怎么的,這會兒特別老實溫順,真跟個貓似的。
  
  那男子朝譚鈴音拱了拱手,說道:“這位姑娘,在下姓紀,這位是我夫人,這個是犬子,你喚他如意即可。我們是……”
  
  “是來告狀的?!弊T鈴音打了個響指,搶答。陌生人來到衙門口,十有八九都是告狀的。
  
  他一愣,張了張嘴,“???”
  
  “我叫譚鈴音,是這里的師爺。你放心,我們大人一向公正嚴明,人送外號唐青天,你們有什么冤屈,找他就找對了?!闭f著,抱起糖糖引他們走進縣衙。
  
  那女子聽到譚鈴音的名字時,看她的目光有了些親熱。
  
  原來這男子姓紀名衡,乃是當(dāng)今皇帝,女子便是他的繼皇后季氏。兩人看了唐天遠的奏章,便馬不停蹄地從京城出發(fā)趕往銅陵,招呼也沒提前打一聲。是以莫說譚鈴音,就是唐天遠,也不知他們將要親自前來。
  
  譚鈴音邊走邊說道:“你們能先跟我大致說一下要告的是什么狀嗎?說實話我們大人也很忙,并非事無巨細都親自辦理,有些案子如果可以調(diào)解的話……哎不過我看你們身份矜貴,想必確實出了大事,否則……”
  
  這時,鄭少封迎面走來,譚鈴音朝他打了個招呼,“鄭大哥。”
  
  鄭少封笑著應(yīng)了一聲,待看到她身后跟的人,他突然見鬼一般,瞪大眼睛,“皇……皇……皇……”
  
  紀衡沖他搖了搖頭。
  
  “黃黃!”
  
  “……”紀衡很想捏死鄭少封。
  
  譚鈴音訝異地回頭看了紀公子一眼。怪道他剛才不提自己的名字,原來是因為名字如此別具一格。要她她也不忍心說呀……
  
  “原來你們認識呀?”譚鈴音有些好奇。
  
  紀衡很想假裝不認識鄭少封,他對譚鈴音說道:“麻煩你帶我們?nèi)ヒ娞骑w龍?zhí)拼笕?。?br/>  
  譚鈴音心想,既然他是鄭少封的朋友,說不準也是唐天遠的朋友,于是爽快地把人帶去退思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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